饭厅里灯火通明,四角都立着高大的灯架,上边明晃晃的燃着手臂粗细的明烛,烛光投洒在桌子上,一片暖暖的黄色,显得很是温馨。郑香盈与表兄表姐坐在桌子旁边,一边说着话一边等着林牧遥与李氏过来。
“也不知道母亲能不能起床用饭。”林衡君有些担忧,眉尖都蹙到了一处:“我看她今日这病来势汹汹,瞧着怪吓人。”
郑香盈坐在一旁默默不语,李氏这分明就是心病,只有她走了才会好。她朝林衡君笑了笑,安慰着说道:“这天气热了,心中自然有些不爽利,随便因着什么便将那病带出来了。其实这样还好,那病最忌的是藏得久,发出来反而好些呢。”
听着她这般说,林衡珂也是连连点头:“表妹说的有道理。”此时在他心里,郑香盈说的话句句在理。
正在说着话,就听外边有杂沓的脚步声,郑香盈抬头一看,林牧遥与李氏已经走进了饭厅。刚刚坐定身子,李氏便朝郑香盈笑得亲切:“香盈,开始下午那几个时辰舅母实在身子不爽利,也没来得及与你多说话,你可别往心里头去。”
郑香盈见李氏忽然间便言笑晏晏,十分和气,不由微微一愣,赶紧道:“舅母太客气了,香盈过来鹤壁已经是给舅舅舅母添了麻烦,舅母身子不好还要挂记着香盈,真是让香盈汗颜不已。”
林牧遥望着儿女绕膝,侄女与夫人又融融泄泄一团和气,心中十分满意,摸着胡须点头微笑,屋子里边一派欢快和谐的气氛。李氏对郑香盈照顾得很是周到,不时让自己的丫鬟给她布菜:“香盈,你多吃些,瞧你身子瘦成这样,舅母瞧着都心疼。”
忽然间李氏变化这么大,让郑香盈有一瞬间的迷惑,或许自己原来是想得多了些?李氏那时候真是头昏脑涨不想说话而已?她笑微微的接过菜:“舅母自己也多吃些,要多多爱护自己的身子,林家全靠着舅母在打理内务,可别太累着。”
“哎哟哟,香盈这小嘴真会说话,舅母听了心中实在舒坦。”李氏也是双眼带笑的望着她,嘴里的话很是动听,眼睛却微微斜过去瞟了一眼儿子林衡珂,见他正呆头呆脑的望着郑香盈只是笑,捧了饭碗在手中,心不在焉的扒拉着几颗饭粒儿,心中十分有火气,却没办法说出口,绞在心中,隐隐的痛。
吃过晚饭林衡君提议带郑香盈去逛鹤壁的夜市:“有时候也会有花草卖,那些住在乡野的农人,将一些花卉草药还有树根什么的都挖了出来卖钱呢。”林衡珂在旁边听了也连声附和:“夜市上边还有一些不错的刺绣,香盈可以去瞧瞧。”
林牧遥听儿子女儿都想带郑香盈出去,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那你们便带了香盈去逛逛,记得多带几个下人,免得东西买多了没人帮你们拿。”
林衡君欢快的叫了一声,拉了郑香盈便往外边走,林衡珂也站起身来紧紧跟了上去,只有那林衡清慢吞吞道:“父亲,今日你交代的策论清儿还没有写完,我便不跟着出去了,回房间将策论写完再说。”
林牧遥点了点头:“你去罢。”
今日的月亮很好,又圆又白的挂在天上,一地月华如水,就如轻纱般笼着林家的小院。林衡清匆匆的走在小径上,心里有一种淡淡的愁绪,他也不知道这愁绪是从哪里来的,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有些难受。
他没有什么能和大哥去争,大哥是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而自己却只是姨娘生的。自己的姨娘原是母亲李氏的丫鬟,因着李氏有了身子,才将她指了去服侍父亲,也才有了现在的他。
虽然父亲对他与大哥似乎并没有太大区别,但是林衡清心中却明白得很,他与林衡珂,永远不是一条线上站着的人,他们的出身便注定了他们两人以后的运途。他根本不可能去与大哥争,只要是大哥喜欢的东西,他都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让林衡珂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