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荷花宴?”郑六夫人笑着凑到了面前:“是不是借了这个名头给贵公子选媳妇呢?”
郑六夫人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脸上满满都是褶皱,那白色的脂粉还在簌簌的往下边掉,瞧得钱夫人一身不舒服,她摇了摇头道:“郑夫人想左了,我只是想邀请荥阳城的各位夫人小姐一起聚聚罢了,许久不见,唯恐这情分生疏了去。”
“原来是这样。”郑六夫人心中有些失落,这钱夫人是咬紧了牙齿不肯透半点口风出来,莫非她是瞧不上自己夫君庶出的身份?现儿荥阳城的各家各户都在猜度,钱府这次是不是打了荷花宴的幌子在给钱大公子挑媳妇呢,因着钱知府的大儿子今年十六,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一些人家已经开始在给自己尚未订亲的女儿打扮了起来,添置新衣裳,定制新出款式的首饰,样样都准备得如如贴贴。郑六夫人有两个女儿,一个十四了,一个十二,都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因此对这些信息也格外留心些,此时见钱夫人不肯透露半丝口风,脸上笑容淡了些:“这办宴会,□□事儿都得亲力亲为,钱夫人真是辛苦了。”
“哪有郑夫人辛苦?我这是自己家里请客,当然得自己多费心,你却是为侄女儿操劳,还是郑夫人更辛苦些。”钱夫人笑得轻描淡写般,嘴角只是微微翘了起来,脸上的肌肤却没有一丝颤动,眼角也没出现细纹。
郑六夫人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气闷,可又偏偏挑不出刺来,只能望着钱夫人尴尬的笑了笑:“可不是吗,咱们都有操不完的心思!要操心自己的夫君,要操心后院的事情,现在还要替子女辈操心了!”
钱夫人只是笑着没有答话,这时她的贴身丫鬟从悠然农家香里走了出来,一面拿着手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夫人,办妥当了,那掌柜将铺子里边有的东西都抄了一份清单,说到时候配好了替我们送到府里头来。”
“如此甚好。”钱夫人本来还想往铺子里边去,可又不愿意搭上郑六夫人,于是转身朝那打扮得全身闪亮的郑六夫人笑道:“郑夫人,我便不陪了,你去瞧瞧罢,给侄女儿办酒宴可是大事,千万马虎不得的!”
上了马车,那丫鬟的话匣子便打开了:“夫人,那铺子真的不是一般的铺子比得上的,东西码放得整整齐齐,都打好了价格,什么东西都可以自己拿,一并去那边结账,也不知道这掌柜的怎么想出这法子来了,奇思妙想得很!”
钱夫人笑了笑:“都说无商不奸,这做买卖的,不奸诈些又怎么能赚钱?说得不好听是奸诈,用那褒义的词儿便是聪明了。”
郑六夫人在铺子门口吃了个瘪,心中气闷,望着钱夫人的马车辘辘而去,伸手拍了拍胸口,眼中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来:“她的夫君不过是个正四品的官儿便这般目中无人,我们荥阳郑氏的门第,哪里配不上一个小小的知府了!”
旁边贴身妈妈劝道:“夫人,别想这么多了,咱们先去里边瞧瞧热闹再说,这十五小姐的告别喜宴只有几日了,咱们可得好好准备着,若是办得不好,少不得老夫人会不高兴,对咱们六房没好脸色。”
“即便我办得好又如何,她心里头还不是只记着她生的那几个?”郑六夫人说得气愤愤的,走起路来似乎生了风一般,裙子下把飘得有些高,露出了下边的一双青色梅子绿的绣花鞋面儿,管事妈妈慌忙将她拉住:“夫人,走慢些!”抬眼见郑六夫人脸色似乎有恨意,只能慢慢劝导:“大房现儿只有六爷是在荥阳,老夫人还不是靠着你给她打理内务?虽说老夫人肯定记挂着的是她亲生的儿子,可毕竟在其余几位爷里头,最得喜欢的,还只有咱们六爷和夫人你了。”
郑六夫人撇了撇嘴,脚步放慢了几分,郑老夫人哪里是喜欢自己?只不过是现儿大房其余几位爷都是在外头做官,一年到头也只是年关才回来一趟,有时外任放得远了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