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不言不语的瞧着自己,心里不住的在盘算,安儿今年要满十五了,眼见着年岁逐渐大了起来,可这世子却迟迟不定下来,莫非真是想着要留给许兆宁不成?一想着这事,豫王妃心中不有的有几分不安,那宋侧妃的儿子若是要爬上了世子之位,这豫王府还有她与儿子女儿立足的地方?都快要被天下人笑死了。
可她现儿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只能盼望着豫王能顺应着旧制,将世子之位交到安儿手里边。豫王妃的眉头越皱越深,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她真是羡慕稳居中宫之位的堂姐,尽管后宫危险重重举步维艰,可她却依然活得潇洒自在,无论多少风云变幻,她还是大周的皇后娘娘,她的宝座坚如磐石。
“湄儿,知道便好,听你父亲的话,以后少去你二哥院子里头,杨之恒”豫王妃提到这名字依旧有些不舒服,可豫王重视他,自己也不能妄自去动他,只能皱眉道:“你别再去理睬那个杨之恒,安安心心跟着教养姑姑学规矩,过几年便要准备议亲了,怎么还能这般不守男女大防?”
“是。”玥湄郡主听着豫王妃提起这议亲之事,心中便有几分烦躁,她向豫王与豫王妃行了一礼,慢慢的退出了内室,带着几个丫鬟走了出去。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进屋之前还能瞧见淡青色的暮霭,出屋子以后,天空已经是乌蓝的一片。内室前边走廊下的丫鬟提来一盏气死风灯交到鸣杏手中:“天黑了,拿着灯笼照着路。”
一团柔和的光影在玥湄郡主的前方慢慢的移动着,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望着小径两旁高大的树木,黑压压的就如鬼魅一般。议亲,母亲又一次提起了议亲,可她却一点也不想这事儿发生。她的一颗心不住的起起落落,有几分焦急,又有几分绝望,若是给她议亲,杨之恒绝对不会是范围之内,除非他做了什么大事——比方说他救了父亲或者是母亲的性命,为了感谢他,父亲答应将自己嫁了他。
少女的烦恼隐藏在最深的角落里,没有法子向谁倾诉,她没有手帕交,生在这豫王府,能够说话的人几乎没有。大姐与二姐,她轻蔑的笑了笑,要自己与她们说话,不如对着空气说更合适。玥湄郡主往前边走着,晚风将她的裙裳吹得不住的在晃动,就如她现在这焦虑的心一般,怎么样也落不了底。
第二日一早丑时刚过,杨之恒便已经醒了过来,屋子外边有轻轻的脚步声,还有细细的说话声。许兆宁肯定已经起床了,杨之恒微微一笑,翻身起来穿好了衣裳,点上了油灯,朝外边喊了一声:“给我送净面的水来!”
外间有着悉悉索索的响声,有个丫鬟应了一句,似乎从小榻上爬了起来,就听着趿拉着鞋子的声音,一点点的远去了。
昨日他没有回家,许兆宁留他在豫王府过夜:“明日咱们动身要早,我不想耽搁时间,不如你们师徒两人都歇在豫王府。”
焦大在豫王府里有自己的房间,杨之恒也有,不同的是焦大与那些轮值的护卫们住在一处,而杨之恒的屋子却在许兆宁的院子里边。想着能不多时又见着郑香盈,杨之恒激动得睡不着觉,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外头上夜的丫鬟听着里边有响动,站在门外头喊:“杨公子,可是要喝水?”
“你睡你的罢,我这里不用你管了。”杨之恒有些窘迫,闭着眼睛朝门外喊了一声,慢慢的将心沉了下来,眼前不住的晃着郑香盈的脸,不知过了多久才入睡。今日睁开眼睛,瞧着外头还是黑压压的一片,推开窗户瞧了瞧,数点寒星正挂在天上,伴着一抹淡淡的上弦月,素雅清辉洒了一地流霜。
丫鬟捧着盆儿走了进来,将净面的帕子放到水中:“杨公子,请净面。”多年的习惯,她知道杨之恒不喜欢旁人动手,于是只将帕子放到水里便垂手立在一旁。
杨之恒净了面,抬头望了那丫鬟一眼,忽然有些害羞,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