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里一片叶子在浮浮沉沉,心里才慢慢的舒爽了些。这骆记成衣铺子其实就是她开的铺面,郑氏每年都要从各房的铺面租金里抽一些到族里,用于维修宗祠和兴办族学之用,为了躲避这事儿,她特地将这成衣铺子名字用了自己母亲的姓氏,这般隐秘的做了十多年,也没有人发现其中蹊跷,只以为她在这铺子里头参了股。
“怎么?香盈,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呢?快些去将那通告揭下来,请了骆记成衣铺子来府里一趟罢。”郑老夫人见郑香盈还是沉默不语的样子,赶紧催促了一句:“我今日可是特地来指点你如何打理内务的,你当受教才是。”
“伯祖母,香盈确实受教了。”郑香盈将小翠喊了过来:“去带人将门口那通告揭下来,伯祖母不说,我都疏忽了,怎么还能张贴在外边呢。”都已经和几家成衣铺子定好了竞价的时间,那张通告也已失效,揭了便揭了。
郑老夫人很是满意,连连点头:“那什么时候让骆记来你们府里?”
郑香盈笑着抿了抿嘴角:“六月初一的辰时罢。”
“信诚生的两个好女儿,如此乖巧懂事,不错,不错。”郑老夫人心情愉悦,望着郑香盈只是眯眯的笑:“瞧你生得水灵模样,倒也是个聪明的,哪日来我们二房找姐姐妹妹们玩耍罢,姐妹间也该亲近着。”
郑香盈恭恭敬敬回答:“二房的几位姐妹超凡脱俗,在族学里鹤立鸡群,香盈只能远远仰慕而已。伯祖母如此宽厚,竟然让香盈去与二房的姐妹们亲近,这真是香盈天大的福气,先在此谢过伯祖母的恩典。”
被郑香盈这通马屁拍得舒舒服服,郑老夫人更是眉开眼笑,喝了茶以后便带着丫鬟婆子们回府去了。郑香林担心的望了望郑香盈:“怎么办?六月初一那竞价不弄了?”姨娘得了信儿便兴高采烈打发丫鬟去沈氏成衣铺子给大姨送信去了,沈氏也在郑香盈这里登记了名字,就等着六月初一来竞价,这不都是空欢喜一场?
“肯定要办,谁说不办的?”郑香盈哈哈一笑:“伯祖母只是问我什么时候让骆记来咱们府里,六月一号不是正合适?”
六月一号的辰时,几家成衣铺子都如约而来,郑香盈和郑香林由郑夫人指点着,已经比较过各家铺子里衣裳的优劣,然后根据各自交上来的衣裳价目表,郑香盈选中了其中一家,她用手指了指那个名字问郑香林:“大姐姐,你觉得这家怎么样?他家送来的衣裳样子咱们评了个优等,这报送的价格却只是第三,若是用了他家来做衣裳,咱们府每年能节省大约三百两银子。”
郑香林探头一看,郑香盈手指着的那个名字正是那沈氏成衣铺子,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来:“这些我都不懂,二妹妹看着办罢。”
郑香盈点了点头,朝大厅里几位成衣铺子的掌柜笑了笑:“今日有劳各位过来一趟,我们姐妹俩根据各家送来的衣裳与价目,今年的衣裳便定给沈氏成衣铺子来做,以后每年我们都会竞价,与一家成衣铺子签下契书,如果感兴趣,可以明年再来试试。”
丫鬟婆子们将各家铺子送过来的衣裳样子还给那些掌柜,郑香盈又吩咐每人打发了一个小小的荷包,里头装了约莫半两银子:“这天气渐渐热了,这点银子便拿了去坐马车罢。”
几个成衣铺子的掌柜见郑香盈安排得妥妥当当,不由得惊奇的看了她一眼,这郑氏七房的嫡出小姐,养在深闺,竟然做事情这么老道,方方面面都做得周全,四角分明。掌柜们拿了小荷包向郑香盈致谢以后,纷纷退了出去,大厅里只余下两个掌柜的还坐在那里。
“沈掌柜,咱们来签契书罢。”郑香盈也不看坐在那边的骆记掌柜,只是笑眯眯的望向了那胖乎乎的沈掌柜:“你们家送来的样品我很是满意,可你做的这季衣裳也要有样品的效果,否则我会去官府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