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看着身边围绕的皇子皇孙,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只是示意身旁的人扶起自己,皇帝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拿过一个石青色的引枕,给太上皇靠上。这么一动弹,太上皇狠狠的喘了几口气,看着皇帝道:“朕这一辈子,什么都有了,什么都见过了。也算是儿孙满堂,你们各自惜福吧!另外皇后已经入土多年了,就不必惊动他了。都去吧!让朕和皇帝说说话。”
诸位皇子皇孙躬身退下,太上皇望着皇上道:“朕这一辈子,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天下交给你放心了。”皇帝刚要自谦几句,被太上皇打断了,“你有一个帝王应该有的一切,睿智c沉稳c冷静,尤其是能忍。在你那一帮子兄弟乌鸡眼似地只知道盯着皇位的时候,你能懂得来做个孝子。就知道了,坐上那个位子,只需要抓住朕的心就行了。凭这点,你就足够了。”
皇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显然被戳破脸上的面具,让皇帝有几分不自在。太上皇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什么大不了的。”太上皇顿了顿,道:“把那个玉佩拿来吧!朕有些日子没有擦拭了。”皇帝赔笑道:“儿子天天都让奴才好好地保养着呢,父皇不必担心。”说着亲自将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子捧到身前。
这个紫檀木盒一直有太上皇珍藏,里头只有一块玉佩,别无他物。但是,这也是太上皇最为珍贵的物件,几乎整个皇宫都知道,太上皇每日都要亲自擦拭一遍,从未断开。但是它的主人是谁,也一直是个迷,没人知道,曾几何时,有个得宠的妃嫔仗着有了太上皇的骨肉,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第二天就悄声无息的没了,至于怎么没的,谁敢问。从那以后,这就是宫中的忌讳了。
太上皇只是颤抖着双手,拿出那枚玉佩。脸上多了一色红润,闪现出了几分光彩,也不要皇帝帮忙,只是握在手里,呆呆的看着入神。仿佛自己还不是皇帝,而是回到了还只是二皇子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是皇后的幼子徒澈,大哥一出生就以嫡长子的身份被册封为太子,自己只需要开心的长大就好。上面有着父皇母后的宠爱,还有着太哥哥的撑腰。
“你是谁啊?”眼前的小人傻乎乎的望着自己,看的自己有几分狼狈,“我是皇子,你呢?是谁?”小人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找不到娘了。”
“那你娘是谁啊?”
“我娘就是我娘啊!”
瞬间二皇子就被打败了,二皇子看看小人手中的蚂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眼睛咕噜噜的一转,道:“走吧!哥哥带你去玩儿。”
“好”年幼的贾代善伸出白嫩的小手放到了二皇子的手上,他不知道这一放,就是一辈子。
两人那一日,把整个御花园翻遍了,拔了刘贵妃最喜欢的菊花,又捉了几只虫子扔到刘贵妃的房里去,才像得胜的将军似地打道回府。
殊不知,宫人已经吓破胆了。直到二人出现在坤宁宫,母后忙把自己搂入怀中,道:“这是去了哪里?”又看到身边的小人,道:“这是谁家的公子?你又调皮了!澈儿,不许胡闹了。”
被带去换完衣服的徒澈才知道,那小人是荣国公的嫡长子,今天是随其母亲来宫中赴宴的。很久以后,徒澈还记得那天的情景,代善有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自己,满脸的信任,没有半点防备,笑起来还会有个酒窝,穿着一身的大红衣裳,看上去软软的,呆呆的。会把刚刚逮到的蛐蛐拿给自己看,会和自己一起疯玩。不像是刘贵妃生的三弟,总是一脸的阴蛰,也不像是大哥,总是忧心自己闯祸会失去父皇的宠爱。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喜欢就好。从那之后,自己就找各种理由,努力爬出宫墙,去找那软萌萌的小人,不,是代善。可惜宫墙好高啊!高的自己怎么也爬不出去,直到太子哥哥亲自出马,上报父皇,自己可以进学了,并且挑一个可心的伴读。例如贾代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