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动不得,许久,才迟疑着转过身子,便见蓝凌漠一双黑眸索然无味地望着她,半分没有情感。她的心寒了寒,半晌,捡拾了笑脸,装作一脸欢喜,去挽他的衣袖,不料却被蓝凌漠一把甩开,她身子虚浮,这番便软倒在地。
蓝凌漠不想她竟如此柔弱,轻轻一挥便卧倒在地,本欲伸手去扶,却撇见她垂目,浓密的羽睫湿润,一脸凄凄然。心中不由泛起厌恶,想必是要以这可怜的模样换取他的疼惜,索性决然挥开广袖,倚过身子不去看她:“本王累了,不想折腾,你倒是暄王妃,给本王安分守己些!”说罢,一挥袖,也不看她作何反应,便疾步离去。
见他宽阔,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竹木长轩之外,杏儿慌忙上前,伸手扶起软倒在地的琳漪,嘴上不住地劝说:“王妃也别难过,王爷这般动怒,定是因为朝野之事,生了闷气,你心胸宽广,便谦让谦让,回头王爷气消,定会来寻你。”
琳漪摆了摆头,鬓间的金步摇晃动的乱响,咬着唇未有一言,只是拂去了杏儿搀扶着她的双手,踏着虚浮的步子,步履蹒跚而去。进了屋子便掩了房门,杏儿只道她想一人静静,便也不多做纠缠,转身踏着步子去忙活。
琳漪坐在镂空的木凳上,浑身发颤。还是暖阳当空,她竟哆嗦地唇瓣惨白,半晌,忽然掏出,藏匿在腰间的一小包东西,打开了才见是一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她将那包粉末全然倒进黄腾釉色的瓷壶中,偶尔有一些,抖了出来,洒落在墨红的桌面,很是刺眼。她慌忙用衣袖拂去,遂提起瓷壶,轻轻晃动了几下,便倒了一柱茶水在杯盏之中,指尖颤抖着去触那茶盏,茶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猛然下定决心,伸手捧起茶盏,抬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打翻在地,所有动作仿佛一气呵成。
可琳漪忽然痛哭流涕,用手去抚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腹部忽然一阵绞痛,一口甜腻上来,“啐”地吐了口鲜血,鲜血落在四脚案几上,开出一朵鲜艳,娇媚的花,直觉刺目。她扶着桌子,瞳孔越缩越紧,瞬间黯然无神,身子终于瘫软在地上,不再有任何反应。
琳漪素来早起,如今日上三竿还未起来,烈日当空,还未起身,着实让杏儿感到诧异,她轻叩了几声门,见未有反应,便壮着胆子推门而入。
彼时,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震得树梢几只鸟儿慌忙乱窜,拍着翅膀飞走。
蓝凌漠过来时,琳漪的屋子已是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他肃着一张脸,重重的咳出声来,众人这才毕恭毕敬地退到一旁,为其让道。
蓝凌漠即刻跨着大步,闪身进入,一眼便撇见躺在床上的琳漪,面色惨白。立在她身旁的杏儿低低哭泣着,双眼已红肿得犹如核桃一般。他眯着一双尖锐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床上的人儿,缓步轻轻地靠近,在几步之外却又驻足,目光未有偏离,嘴上却同杏儿询问:“王妃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苍白,莫不是伤风感冒?你这奴才,也不懂得照料,真是该死!”
杏儿忽然拜倒在他的脚边,直哭得泪眼婆娑,梨花带雨,几欲昏厥过去:“王爷,王妃已仙驾而去,请您节哀!”
蓝凌漠闻言,面色一变,肃颜怒目,一脚踢开了杏儿,半分不带怜惜,只怒言道:“滚,滚出去!满口胡话的贱奴,本王一会再好好惩治你!”
杏儿连滚带爬,掩脸痛哭着跑出门外,围在门口的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即刻呈鸟散状,奔走四方。
眸光撇至屋外,见众人散去,蓝凌漠才上前去牵琳漪白皙地近乎透明的手,只觉一阵冰冷,他的心沉下几分,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迟疑地缩回手,无力地垂下,才拿一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去望琳漪的脸颊,她蛾眉微微蹙着,嘴角仿佛流露一丝无奈的苦楚。他轻叹了声气,倚在床边坐下,想扶起琳漪,检查检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