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没被叫过去娘娘恕罪,奴婢失礼了。”
阴茉璃侧首瞥了眼桌上的茶盏,神色稍缓,半是漫然半是怜惜的道:“那药是极苦的,你吃些茶水糕点缓一下嘴,私下若是没人在的话,你也别总是下跪,我本没那么高的身份。”
“茶水”小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泪眼模糊的瞅着那桌子上放着的朱红底子托盘,上面蒙着一层粉色挑金软纱,那样精致高贵的物什,如今看去,却刺得人眼睛辣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惊痛之色,小慧转过身来,忙跪爬着到阴茉璃的脚边,双手紧抓着她的柔夷,满脸悲痛之色,凄然开口:“娘娘,你是侧妃,是暄王府的侧妃娘娘啊!”
情难自禁的盯着阴茉璃清泉般澄净的眸子,她失态的痛哭失声。
阴茉璃眉头紧蹙,她秀眉一挑,手腕被小慧抓得死紧,却忍住了紧抿着唇。
却不想小慧两眼瞪大的望着她,口中还是嘶哑着哭喊:“侧妃娘娘,你已经是暄王府的侧妃了啊!”
她被小慧抓得倒抽一口凉气,漠然低吼一声,“小慧,你弄疼我了,撒手!”
小慧身子微微一震,诚惶诚恐地收回手来:“奴婢该死。”
“起来吧。”阴茉璃瞥了她一眼红肿的面颊,终是不忍,盈然浅笑地伸出手来,她指尖清凉如雪,声音却温柔动听,像是山涧流下的清泉一般沁人心脾,“你也别总惦记着凉亭里那件事,我虽是侧妃,可自己并没有当回事,若是几位夫人再为难于你,我也不会顺了她们的意。”
末了,淡香的空气中留下她清冷淡然的最后一句话,小慧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颤抖得厉害,猝然抬起头来,迎上她如水晶般透明的眸子,小慧惊恸,再难抑住内心的坚持,满脸凄楚:“娘娘,奴婢只是替您不值,替您喊冤,上天真的不公啊!”
“我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阴茉璃的淡扫嫣红的眼皮突突直跳,她脸色煞白地盯着小慧,心里惶惶不安。
“娘娘已是王爷的侧妃,奴婢想不通王妃为何还要娘娘代替她的妹妹入宫,即便是做了主子,可宫中多怨妇,很多更是莫名死去”小慧紧抓着阴茉璃渐渐冰凉的手,痛哭哀嚎:“娘娘,你的命好苦,真的好苦啊”
脑中轰隆一声如雷声炸响,阴茉璃纤弱的身影微微轻颤,像宝鼎中袅袅升起那抹白烟,稍缓就会消散。
至始至终,她不过还是男人利用的工具,唇角缓缓勾起的笑容妩媚嫣然,像极了盛开的罂粟花,她双唇惨白却依旧笑得摄人心魄,却是眸底那一抹肃杀冷冽的寒芒,随着她眼中滚烫的泪水滑落,更加潋滟如霜!
低头冷冷地瞅了眼哭成泪人儿的小慧,窗外寒咧的风吹开房门,纤细白腻的玉指擦拭掉眼角的清泪,阴茉璃目光澄净如海,声音却冰冷如霜:“哭什么,为我哭丧吗,还早着呢。”
“奴婢”小慧的声音骤然噎住,忙伸手胡乱地抹了眼泪,扬起一张白的仿若宣纸的脸蛋儿,她双眼含泪,盈盈如坠,却不敢落下眼眶,只瞅着阴茉璃冰冷的目光瞅了眼放在桌上的红木托盘。
“这该是王妃让送来的吧?”
阴茉璃语气冷傲地淡挑了下峨眉,小慧盈盈含泪紧咬着唇,重重地点了下头。
她却笑了,细若扶柳的腰肢轻颤,笑容妖冶动人却寒咧嚣张。
“娘娘”小慧伸手紧捂着唇,泪水隔着指缝滑落,却不敢让自己的哭声吵到了她。
阴茉璃却不看她,她的凤眸澄净如水晶,眉头微蹙,看不出究竟是喜是悲,缓步走到桌前,身上散发着冷寒的气息,整个空气都好像冰冻着。
她随手掀开那粉色盖纱,一双柔夷似漫不经心的扬起那一袭冰蓝色撒花水雾百蝶裙衫,秀目淡扫,见托盘中还放着一雪色烟水玉兰薄纱,指腹轻柔拂过,入手丝滑如女子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