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尔反尔?
君世眯了眼,将这四个字咬牙切齿地咀嚼了几遍,心里一把火烧的他几乎咽不下去,怒不可遏,恨不能将这女人扒光了衣服丢到床上狠狠教训一顿。
他何曾答应过了?又哪里来的出尔反尔?
当初他在妓院因为名字,一掷千金买下了她,后来带她回府,为了解毒就娶了她为妻。哪怕他最初目的并不单纯,可是成了亲喝了交杯酒,还圆了房,他就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
中原女人最注重的名节,就算他再想康复,也不可能随意破坏。他本来就要对她负责,同样的,她也应该对自己负责。怎么就能说走就走?还骂自己出尔反尔?
本王都没生气,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想到这一点,君世更是无端的怒气冲天。江火也没好哪里去,本来她以为,百日之后就能离去,这才安安心心在王府做起了王妃,没想到这病秧子居然反悔了。她怒到极点,反而冷静了下来,静默了片刻后,说:“我以为你不会骗我的。”
君世猛地抬起头,只见她站在桌边,桌上的酒水被她刚才那一巴掌拍倒了,酒水撒了一桌。许是连续熬夜的缘故,她的脸略显疲惫之意,头发也有些凌乱,烛火的阴影笼罩着她半张脸,只有那双如水的眸子,静静地望着自己,说不出的冷淡。
君世的手莫名地颤了颤。
江火负手而立,脸上无半点波澜,慢慢道:“你救了我一命,这是我亏欠你的,我本应该终身效命于你。但你错在不该让我替你解毒,如此,我便还了你。百日之后,不管你答应与否,我都会离开,你阻拦不了我。”
说罢,转身离去。
从屋里出来,她心里也乱的很,本以为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谁知横生枝节,平白无故多了许多绊子,拦了她前去的路。若是一直说不通,以后必定还有许多麻烦等着自己。这是她所不愿意面对的。
楚国在北方,晚春的夜晚气温依旧很低,出来时她穿的单薄,现在冷风一吹,身上顿时有了寒意。
花园中没有人。
她来到石桌边坐下,发了会儿呆,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但她却能听出来是谁的。
是耶律南。
男人站在她身后,夜色半掩着他犀利的脸部轮廓,一想少言寡语的他,看起来像隐藏在黑夜里的头狼。
江火偏过头,问他:“阿南,你怎么过来了?”
耶律南道:“晚上,您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便跟了一会儿。”
“我回府已有半个多钟头了。”江火追究起来。耶律南顿了顿,解释说,“想喝点酒,便在王府边上的酒馆里买了两坛子酒,刚喝了几口,觉得味道很好,便想着送来给夫人尝尝。”
江火一看,果然他手里拎着两坛上好的汾酒。再细嗅一下,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确实有酒味,便笑笑,招呼他坐下来,揭开了酒坛子上的封口。
当真是好酒,酒味清香,入口绵软清冽,虽然酒性不烈,却也别有一番好滋味。江火心里有事,就多喝了几口,却并没有借酒消愁之意。
耶律南是个好酒伴,能喝,话也不多。两人时不时聊几句,大多都是生意上的话题。偶尔谈到以后,江火问他有什么打算,他想了想,说,以后,会回匈奴。
“回匈奴做什么?你的国家已经背叛了你。”
耶律南喝了口酒,沉默了好半天,忽然说:“假如你的母亲跟你吵了一架,然后她有危险了,你会不管她吗?”
江火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当年她为郑国出生入死,多少次都从敌人的刀下爬出来,为了郑国的崛起,可谓鞠躬尽瘁,耗尽毕生心血,可到头来,郑国给她的是什么?
诸大臣们无尽的弹劾,指责她功高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