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完了这两人,天色已经不早了,江火打算回寝宫换件干净衣裳。
君世还在睡。
他身体最近不太好,春寒料峭,最容易生病,这病秧子三天两头感染风寒,也不知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江火懒得细究,这些东西并非她的本分,她不敢擅自逾越,以免引火上身。
换了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时,君世已经醒了,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病怏怏地望着她。
“去哪儿了?”语气挺微妙,颇有些夫君质问自家娘子的感觉。
江火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就说:“去了趟奴隶市场。”
“哦?”
“买了两个奴隶回来。”
君世也不问她买奴隶做什么,只说:“恐怕府里的那些下人已经去给楚帝报信了。”
“没事,前段时间老薛头跟他那侄女儿不是被赶出府邸了么?府中人手不够,买个奴隶很正常。”
江火取掉发簪,一头青丝便瀑布般倾洒了下来,惹得君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女人,似乎被自己养的越来越好,光是这头长发,这楚国就没人能比得上,是男人见了都会喜欢。想到这,他有些不高兴,咳嗽了几声,冷淡地说:“还早呢,这么快就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
“以后出门都把头发挽起来。知道么?”
“”江火感觉很莫名其妙,这病秧子又在挑什么毛病?
好在她也没放心上,满脑子都是奴隶的事儿。这耶律南的身世还得找人去仔细调查一下,没有后顾之忧最好。他会说话,这也是个问题,到底是毒哑他好,还是不毒
想着想着,就走了神,呆呆傻傻的样子落在君世眼里,居然有几分娇憨的可爱。
忽然门外有下人来禀报,说今天王妃带回来的小奴隶一直吵嚷着不肯睡,哭着闹着要娘亲,吵得大家都没法睡觉,只好斗胆来请示一下王爷,是否能将小孩送到别院那个单间里住。
江火沉默了片刻。
她记得那孩子,不过三四岁的年纪,被父母论斤卖到了奴隶市场,受人欺负,差点丧命。当时买下他,其实不仅仅是因为耶律燕,也有怜悯。
江火不曾忘记,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差点做了娘亲。
那个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活泼的用小脚丫子踢着她,让她夜里时常笑醒。毓种不常来,她经常就坐在花园里晒太阳,想象着他的模样,是翩翩美少年呢,还会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儿?不管是什么,都是她的孩子,她都会用尽一生来保护他。
结果,孩子还未出世,便夭折在了她腹中。
双腿废了后,她时常能梦见他,小小的瘦瘦的,伸出白软的小手,软糯糯地叫她娘亲。
娘亲,为何不救我
娘亲,为何父王要杀了我
这种恨意,又怎是一把大火就能一笔勾销的?!
江火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一切细微的变化,都没能逃得过君世的眼睛。
她对下人说:“将那孩子抱到今日一起来的那个男奴房里吧。让他照料着,记住,不准打孩子,被我发现的话”
下人自然懂她的意思,慌忙告退去办理了。
人走后,江火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她不亲自去看,是因为不想有不该有的怜悯,人与人之间,不应有过多的感情。薄情最好了,薄情才可两不相欠。
过了几天,耶律南的伤康复的差不多了,跟来的孩子也好了大半,君世做主给那孩子找户好人家收养,以积德行善的名义。而耶律南,养好伤后就被江火安排在了马房,做起了马夫。
又过了几天,君世交给了江火一份密报。密报中指出,耶律南无父无母,乃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