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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光,是阿忘一直遥望着身后的女子;而此刻,本是两心同,守得云开见月明,可现实告诉他们没有丝毫可能,换做慕容素兰背望着这个默守她多年的男子,苦守着一个没有转圜的可能。

    爱情,从来不曾在他们口中谈论起,可他们在静待的时光中,都感觉得到它曾经来过,却无力挽留。前前后后,一番人世沉浮,他们都被束缚在自己的枷锁之中。

    既已铸成大错,何苦他一个人背负?慕容素兰如一只折翼之蝶,颓然地跪在阿忘身后三尺之外,一口茫然说得字字淬血。

    “终是我造得孽,我却无力偿还。”

    背后女子,是阿忘竭尽心力拼凑好的人,可如今一点点在阿忘身后,随着侵蚀上的绝望化为灰烬。阿忘眼中的泪水,在慕容素兰看不见的前头,泛滥成灾;也许只要自己的一点勇敢,一句转圜,他就能将这个再次沉沦进苦海的女子救上来。可,阿忘做不到,在这掩埋着养父母和妻子的十里桃林中,他只是个满身罪孽的不孝子,寡情薄意的负心汉,他们都在自己的顶头默然地盯着自己,盯着自己那颗有违世俗,蠢蠢欲动之心,阿忘抗拒不了这样日日夜夜寝食难安的折磨。

    曾经再怎么心动的人,阿忘知道自己今生无力挽留,错过的人终究是错过了,就像这恍然不真的人生,终是在自己编织的梦中一点点消失殆尽。最后眼中的一滴留恋掉落桃林之土,阿忘缓缓地抬起右手,竖起三指直向天际。

    “不孝子孙秦牧在此起誓,今生决不再婚娶他人,竭心抚养幼女佳佳,照拂义妹慕容素兰!若违此誓,必遭雷祸,天诛地灭!”

    阿忘口中的决绝,字字响彻桃林,断如裂锦;愧对的忏悔,把他的一生逼进了悬崖,永无天日之时。背后颓伏在地的慕容素兰,眼泪在这一刻决堤崩溃,如断线之珠颗颗拂颜而落,只感有一只无形强横的手,伸进彼此胸膛之中,将那脆弱不堪的心瞬间捏成粉碎。

    我们,终究只能在仅剩的悲怆世界里,独自取暖,独自喘息,独自苟活。

    在各自的苦海中沉沦,荒芜的心原等待着时光默默来侵蚀余生,可命运终是曲曲绕绕的,没了曲折,它就不能叫做命运了。

    慕容素兰怀孕了。

    唐突总是在不恰当的时机不期而遇,无疑是在慕容素兰坎坷的命途上又横生枝节。即将再为人母,慕容素兰察觉不到一丝欢悦,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前路又是一片荆棘密布,疲惫双脚不知该何去何从。这孩子的来到,是一道选择题,她和阿忘之间的抉择题,慕容素兰该如何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呢?她茫然了。

    摇摇欲坠的身子,在恍恍惚惚之中,随着越发沉重的思绪落倒下来;一个形单影只的女子,独自软在街角的一旮旯泪流不止,周遭的冷漠将她的无助衬托更加清晰,每一个擦身而过的身影都是那么的陌生。这个选择题,慕容素兰知道无解,阿忘早就给了她答案,爱不起,爱林立在他们身处的现实之间,是如此沉重不堪,难以负荷。

    那个明媚如春的下午,慕容素兰对这个孩子的悄然而至,无声的哭泣在街边。哭醒自己的糊涂,哭明自己的理智,也许再痛,再不舍,她也不能让这个孩子再成为阿忘人生中风霜,他曲折命途中的包袱。慕容素兰领悟到这一次,她要勇敢地站在阿忘跟前,帮他承担起所有罪责。她不能再让阿忘替自己站在人前,受千夫所指;我们真的老了,而阿忘太累了。

    若不知,就不会痛苦。

    铁定了心中的决定,趁着肚子还未现形之前,慕容素兰收拾好细软,给阿忘留下了一个简单的字条,说想念儿子阿悟了想去看看他,便悄然离开了慕容老宅。摆在眼前的是前路渺渺,慕容素兰不可能再回头去找林振海,一个早就和自己恩断义绝的男人,她不希望自己的后半生继续在噩梦中延续;从这个噩梦中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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