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给人的感觉有些凌乱,不规则地盖了好几间厢房c偏房,有些拥挤。
“立夏来了?”里面出来一个五六十来岁的农村老太太,皮肤偏黑,也粗糙,一身半旧的靛蓝棉袄,还有一块补丁,头发盘了一个常见的圆髻,露出了不少白发,也是一根木头簪子,看着还不如刘氏利落。
“姥姥。”麦黄先喊了一声,麦香赶紧跟上。
“好,大丫也好了?”
“好了,多谢姥姥挂念。”
“哟,这孩子长了一岁,听着这话音可比去年懂事多了。”房间又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高高瘦瘦的女人,颧骨比较突出,一看就是一脸的刻薄相,这就是麦香的大舅妈方氏。
“二姐,姐夫没送你们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过来了。
“怎么没送?到村口便走了,说是要去赶长宁镇的龙王庙会,看看能不能卖出几双草鞋。”
“哎呀,这妹夫也是,都到村口了也不进来喝杯热水。”方氏虚乎一句,也只是说给杯一杯热水。
“冬至,还不领着大丫几个上炕坐一会。”姥姥余氏开口了。
“哎。”
“大姐和秋分还没到?”赵氏问了一句。
“大春要抱着一个小的,也走不快,你大哥去接了。秋分差不多也该到了。”老太太余氏说完往外瞅了瞅。
麦香这才知道赵家有四个闺女,大春c立夏c秋分c冬至,每人的名字都有一个季节。
没多一会,秋分一家三口进门了,大春带着五个孩子也随后进门了。
麦香坐在炕上,一边跟麦黄几个说笑,一边留神听大人们唠嗑,这赵家有四个女儿三个儿子,麦香的姥爷已经故去了,家里现在分了家,老太太带着小女儿跟着大儿子赵元江过,两个小儿子一年分担老太太一些粮食。
麦香的另外二个舅舅今天也都陪着媳妇回娘家了,所以没看到人。至于大舅妈方氏,好像是因为娘家父母都不在了,所以也就不回了。
不过见到了大舅家的四个孩子,两儿两女,大儿子今年也是跟冬至一般大,十六了,方氏一直诉苦,正是能吃的时候。
麦香暗自感叹,这么一大家人,竟然没有一家日子好过的,都是穷人,尤其是大姨妈,身上的衣服跟麦香的娘一样破旧,几个孩子也是跟麦香家差不多,面黄肌瘦的。
麦香见炕头放了一个针线笸箩,里面有一个绣绷子,麦香顺手拿过来,是一条手帕,绣了几朵梅花。
“小姨,绣一条这样的帕子能挣几文钱?”麦黄先问了,倒是省了麦香的事。
“绣的好能挣五文,差一些的也就四文。”冬至说。
赵家的女孩原本都不会绣花,是大春和麦香的娘立夏出嫁后,没个手艺冬天便没个进项,回娘家诉苦,老太太余氏这才想到要小女儿去学绣花,正好老二媳妇会,便跟着她二嫂学,攒几个私房钱准备当嫁妆。
一般好的熟手,冬天闲着的时候一天能绣两条呢,所以有这项手艺一个冬天攒个几百大钱是没有问题的。
“大姐,我们回去也跟小姑学吧。”麦黄受了触动,刚才临出门时一比较,就是自己一家子破破烂烂的,三婶孙氏不就是仗着自己会绣点花所以才有新衣服穿吗?
能有一件漂亮的新衣服,是麦黄记事以来最大的愿望,这愿望甚至强过吃一顿饱饭。
冬至见麦黄一个劲地追问绣花的事情,便从自己的枕头下拿出一本旧黄历来,里面夹了几个花样。
麦香这才知道,绣花要先有花样,照着花样去描图,然后再照着描好的图一针一线地绣,冬至也就会绣一个手帕,花样很简单,麦香一看描花样倒不难,难的是坐下来一针一线地绣。
麦香的上辈子一向是一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