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土地公像的位置,现在变成一座挂着警察标志的岗哨亭。后面的大片坟墓现在变成一堆传统瓦片平房。
四周看起来都灰灰的,连月光也是。房舍附近有很多人在,他们看起来就像活人一样的走动c攀谈,坐在屋前做事。但大多数人都面无表情。有些人的表情比较生动,看起来就没那么灰。
玺克是法师,他觉得这个空间和他平常待的不一样。他不认为这是幻觉造成的。
玺克看到一个女人,她的身影似乎特别的黑暗,好像比这里的照明更暗,暗到像是把光吸进去似的。但又和一般的暗不一样。一般阴影不会失去色彩,只是会看不到色彩而已,而这个女人的颜色随着光明一起消失。这个女人脖子上挂着天使像,到处走动,每次碰到人一开口就问:你感觉到达尼萨的呼召了吗?
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吗?玺克问。
脚离开地面就算飞到天上了吗?玄说:你连死后的世界的定义都还没想清楚,这样是无法提问的。你搞不清楚问题,那给你答案也没有用。等你有一天搞清楚了,再来问。
活人的世界不是只有地球那么大,死者的世界也不是。在极地观察不到海市蜃楼,在沙漠也观察不到冰山。就算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也仅仅是一部分而已。活人已经知道人间有重力c有空气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人类连活人的世界都还没观察充分,死者的世界也还没有被任何人看遍。
玄先去和岗哨亭里的人说话,玺克在后面找个地方蹲下来,拿出纸笔写给舒伊洛奴的信。
他写:假如一件事是对的,那不需要神说那是对的,那仍然是对的。能够让我认同的神,是一个讲道理的神。他说的话应该要即使不是神说的,也能让我认同。假如他要以他神的身分,要求我接受我不能认同的事情,那他是我敌人的喉舌,不是我的神。
我不是某个家伙的未得之民,我的家园也不是等着被神取得的土地,彷佛是他采购清单上尚未打勾的项目。我是我自己,没有人——更没有神有资格替我发言。那些口口声声要把我献给神c把我交托给神的,都是打着奴役我的算盘。
离神越远的宗教越会要求信徒无条件接受一切;内部问题越多的宗教越会执着于传教补充牺牲者;实为暴君政权的宗教才会认定离教者必须受罚;本质是掠夺的宗教才会把非信徒也列入管辖;那种强调人类没有他就什么都不是的神,必定是个一无是处的家伙。
天助自助者。正如央后创造了嫁娶之礼,让人类没有他也能继续繁衍,真正的神明应该会帮助人类自立自强。
玄说完话,走回到玺克旁边,低头问他:你有什么实际一点的问题要问吗?
嗯——有什么问题会关系到我的正常人生吗?玺克问。
比方说今天这是特例还是会变成常态?你希望答案是哪一个?
我希望答案是特例。
那就是特例。玄笑说。
看样子玺克应该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强迫抓去帮神工作。会的话,玺克离开这里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个大神收了这妖怪,或是他现在就斩了这家伙为民除害。
你说的那个通缉犯是什么来历?玺克想了一下,又说:死的还是活的?
死的。玄说:通常大奸大恶的人,一死我们就会当场逮回来。不过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死在不跟我们合作的神的地盘上。玄把神字加重了念,有什么不是神的特殊涵义在里面。
真神教吗?他死在达尼萨的地盘上?如果是佛觉教的话,既然信徒彼此处的这么好,可想而知神之间一定也处得很好。玺克认为,双方大神间引渡条款肯定都谈好了。
玄笑而不答。过了一阵子又说:当活着的人不想让我们靠近,我们就会顺他们的意不过去。我们没无聊到还去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