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立弗闯了个大祸,公开要求多给些粥,这是对神明大不敬,违反道德的大罪,在以后的一个星期里,他成了一名要犯,日夜被关在不见天日的黑屋里,这是高瞻远瞩与心怀善念的理事会作出的决定。
如果他足够尊重白背心绅士的预见,只要把手帕和自己挂在城墙上一个铁钩的两端,一定可以一了百了地跟那位贤哲一样“名副其实”。
可是,耍这种把式有很大的困难,理事会发出命令就可以让寻常人用不起的手帕从此永远在穷人的面前不见踪影。
宣布的这个消息是他们全票同意后签署命令单后才正式公之于众的。
奥立弗还是乳臭未干的孩子,这也是其中一个很大的难题。无奈的他只能以泪洗面,在漆黑的夜晚用自己无力的双手遮住眼睛,藏在让他觉得安全的墙角努力让自己进入梦乡,远离现实。
无奈的他总是被梦里的场景吓醒,与又冷又硬的墙比起来,黑暗与孤独带给他更大的恐惧与寒冷,他一直想靠紧墙,想要得到墙的保护。
仇视“本制度”的人不要认为奥立弗在这种被单独关起来的时候就什么都做不了。
每天他都有足够的运动,这时正是九九寒冬,每天清晨在阳光的温暖还没有洒向大地的时候他就要到石板院子里的唧筒下冲个澡,邦布尔先生还特殊照顾奥立弗,怕他受凉,时不时地用藤条在他身上留下些印迹,带给他些火烧般的错觉。
他每隔一天就要在孩子就餐的大厅里当众被鞭打,打一儆百。夜色临近的时候,大家在祷告,他却又要回到那缺少光明的屋子,兴许能听到孩子们祷告的声音,连抚慰自己心灵的机会也所剩无几。
理事会故意将奥立弗当成反面的教材,让孩子们成为有高尚品质又善良而且懂得知足的人,当然还要听话,这一系列事把奥立弗彻底地推到了恶魔的身边,仿佛他就是恶魔之子。
奥立弗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里,有一天的清晨,甘菲尔先生——烟囱清扫夫来到这附近的街上,房东对剩余拖欠的房租不耐烦了,让他心里一直苦恼。
甘菲尔先生无论怎么精打细算也不能把最后的五镑拿到手里。这个经济上的大难题把他几乎推上了绝境,他一边用短棍敲自己的脑袋一边打他的驴,途中,济贫院门上的告示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甘菲尔先生让驴停了下来。
驴子一直想着把小车上的两袋烟灰卸下来,然后得到一两棵白菜帮子的奖励呢,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命令,还是漫不经心地缓缓地挪动着步子。
甘菲尔先生发怒了,大喊大叫,劈头盖脸地用手指着驴的眼睛一通臭骂。赶快上前去在驴的脑袋上重击一下,倘若换成别的畜生可能脑浆都要迸出来了。
然后他狠狠地拧笼头,好像是在提醒它要听命令,驴回过神来,停下了脚步。甘菲尔先生为了让它老实等着又打了它脑袋一下。这下驴听话了,于是他去读那份告示了。
白背心绅士站在门口,双手倒背在后面,他可能还在回味刚才在会议室里的感想。他亲眼目睹了甘菲尔先生和驴的小矛盾,对他来看告示表示不屑一顾,还扬扬得意地浅笑了起来。
这份告示上的奖励正好是五英镑,正好补上他的缺口。想到和这奖金一起搭配的孩子,他了解济贫院的生活水平,认定他会是一件合适的小行头;恰好可以用以清扫烟囱。为了这个,他又彻头彻尾地把告示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向白背心绅士简单地行了下礼,便谈论起来。
甘菲尔问他这里是否有孩子——教区想让他学一门手艺的。
白背心绅士说:“是啊,朋友。你认为他可以吗?”
甘菲尔答道:“如果教区愿意,扫烟囱是一个很有地位的轻巧手艺活。我可以收他当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