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低声但语气很重地说:“别离开!”
穆寒筠“嗯”了一声。竹茗迈开大步,转眼就消失在黑暗里。穆寒筠用眼角瞄着他,确认他走远了,笑嘻嘻地挪到楚谨身边,“你在海岛上多久了?”
“十多年了。”楚谨仍旧是低头加柴,语气很平淡。
“喔,那可真久。”穆寒筠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偶尔也会上岸吧。”
“当然,光在这岛上可活不了。”楚谨又往火堆里加了一根柴火,语气也没有改变。
“那对外面的世界也很了解吧。”穆寒筠看了看他的手背,又看了看他脸上的刀疤,“你听说过”
“小姐,少爷是个好人。”楚谨虽然打断了她的话。说的话又如此没头没脑,把穆寒筠吓了一跳。
“少爷是个好人。”楚谨重复了一遍,冷石般的眸子里压抑着激动。“他虽然杀过人,但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他不是坏人!”
穆寒筠这才恍然,偷偷地苦笑了一下:原来他误以为穆寒筠要提竹茗犯的那件案子,所以着急为竹茗辩解。这家伙果然是个忠仆。
“这我当然知道。”穆寒筠浅浅地笑了笑。“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最近发生的毁尸案算了,不谈这个煞风景的话题了。你跟我说说你的经历吧。”
“你想听哪一部分?”楚谨依旧面无表情,但语气却温和多了。
“我想听你的经历以及他是如何救你的。”穆寒筠若有所思地看着海浪,眼中波光微闪。
“我啊,”楚谨抬起头看着海天之交,那里因为黑暗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是被父母扔在教堂的孤儿院门口的。神父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也不知我多大了,便把捡到我的那一天认定为我的生日,以自己已逝好友的名字把我命名为楚谨。孤儿院和监狱一样,历来是最黑暗的地方。我受不了那些大孩子的欺压,从孤儿院里逃了出来。之后整整七年,我都一个人在街头游荡。那里很黑,很脏,很可怕,但是我还是撑下来了。我什么人都不靠,就凭自己的力量,在街头活下来了!”说这话的时候楚谨的语气中满含悲愤,但也有隐藏不住的豪气。
穆寒筠微微地垂下眼帘,眼中似乎有东西在激荡。
楚谨语气中的豪气很快便隐没了,转为深深的沉痛,“后来,我遇到了那伙人他们说我勾引他们老大的女人,把我打得浑身是伤,扔在垃圾场。我躺在垃圾场里,一动也不能动,身边全是刺鼻的臭气——不知道是垃圾的臭味还是我伤口腐烂的臭气,觉得自己已经坠入了地狱。就在这个时候,少爷出现了。”
穆寒筠微微一惊。楚谨的语气里猛地有了光亮,不,简直是万丈光芒——就像在描绘天神出现一样,“把我从垃圾场里救起来,给我治伤,又帮我摆平了那些人。(至于怎么摆平的,穆寒筠也能猜到,一定是给那伙人的老大送礼,让他们放过他)他可怜我没处去,又给了这个海岛让我守,其实是给我栖身我原本的人生是个通向死亡的单行线,少爷却把我从这样的人生里解救了出来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他!”可能是因为没有受过多少教育,楚谨的言辞朴拙,对竹茗没有太多的溢美之言,但其中浓浓的感激,使人觉得即使有千言万语也不过如此。
穆寒筠轻轻地闭上眼睛,幻想竹茗救人时的样子。难以想象他还有那一面。再想想他曾经做过的事情,真让人觉得难以统一她该怎样把这两者统一起来呢?
“你刚才是说毁尸案是么?”楚谨忽然问。他的态度忽又转回平淡,又猛地转移了话题,搞得穆寒筠一世转不过来弯儿,“啊,是的。你也听说过么?”
“这个岛上也有电视信号,我也知道一点。”
“哦。你看到后一定也很震惊吧。”穆寒筠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