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难道这栋楼里人住的太多,氧气都被楼下住户抢走了吗?他怎么会呼吸越来越困难。这些讨厌的人,连呼吸都不让他痛快吗?
凌陌高烧非但没退,到下午反而温度更高了。他的手脚冰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似得,牙关也在不停地打着寒颤。
“死人工作一天能赚多少钱啊。还不回来。”凌陌全身哆嗦着还不忘抱怨王宁南。
渐渐地,外面太阳西沉,银月初上。整个城市慢慢沉溺在黑色的无边的悲伤中。凌陌头一次躲在破房子的角落里,偷偷掉眼泪。
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肚子好饿,头晕乎乎的,呼吸好重。
突然,楼下传来不规则的脚步声,和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我我家在顶楼咯。你不用送了。”那是王宁南的声音。
“那可不行。今天是我对不起你,我必须把你送到家门口。没想到你真的不能喝,我还以为你故意推脱呢。”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凌陌耳里听来有些熟悉,但他一时想不起那是谁了。
“施然,真的不用了。”
“瞧,多爬几层楼梯不就到了嘛咦?!凌少!”
施然大惊失色,他完全没预料到能在王宁南家门口遇上凌陌。
王宁南也被缩在角落里发抖的凌陌吓个半死,他说:“凌陌!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回回家。放屁你”夜晚寒气阴冷,加上凌陌本来就病情很重,他冷得快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
“先别说话了。快进屋吧。”施然第一个镇定下来,建议道。
“好,好。”王宁南此时已经酒意被吓掉大半,他利索地从包里拿出房门钥匙,打开门抱凌陌回床上。
家里和他早上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连那罐蜜制柿饼都依然敞着盖子。
王宁南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他问:“你不会一直被关在了门外吧?”难怪他打电话回家没人接。他还以为凌陌嫌弃他这地方太破了,找辆车就回家了。原来凌陌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锁在了家门外面进不来。
“你怎么样啊?哪里难受?快告诉我。”王宁南急得想要去握住凌陌的手,刚一碰到凌陌的皮肤,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是什么?”他一把撩起凌陌的袖管,整片的红色斑点密密麻麻散布在凌陌的手臂上,样子十分恶心。
施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搬救兵,他说:“电话在哪里,快借我用,我的手机忘车里了。我叫严冬青来帮他看看。”
“严冬青?”
“对,他是凌陌的发小。他有医生执照。电话在哪儿?”
“在客厅沙发边柜上!”
等严冬青开到王宁南家,找到那隐秘在老小区昏黄路灯下的门牌号码时,已是一个半小时后的事了。
“小施,你说你找到凌陌了?他在哪里啊?”严冬青喘着粗气,一口气爬上六楼。
施然已经打开大门,在王宁南家门口等着严冬青了。
“快进来。凌少的情况很危机。他全身出了红点,还高烧不退,呼吸困难。”
严冬青一听,连鞋子都没换,直奔凌陌的病床。
王宁南记得在工作的时候见过严冬青一次,他竟然是个医生还是凌陌的发小。
“是荨麻疹。”严冬青眉头打了结,他转头问王宁南和施然:“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施然摇摇头,看向王宁南。
王宁南想了下,回答道:“早我给他吃了点医生开的药和一块我自己弄的柿饼。后来他应该没吃过东西。”
“把药全拿来给我看看。”严冬青脸色如临大敌。
王宁南按严冬青说地,把装着药的袋子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