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这般,勉强也还罢了,这张大人不过区区一介礼部主事,大学士们都改不了皇帝太后的主意,他也无法,原也不需心虚。
但事情却不仅于此。
周太后面上虽妥协了,暗地里却在搞鬼:使人将左侧钱太后葬处同往先帝玄堂的隧道封死,唯空下她那右侧通道,乃是取即便近在数丈之内,也要钱太后享受不到与先帝合葬的实惠之意!
此举自然大为不妥,周太后不只瞒着满朝忠臣,便是对当今也不敢明言。奈何她到底是当今生母,自有那一起子逢迎之人愿意奉承,张大人倒也算不上奉承者之一,可他胆子素来不大,单只是知情不报一项,便足够他在见着个与先帝年青时有七八分相似的唐悠竹时,吓得近乎肝胆俱裂。
听完这一席缘由,唐悠竹都不知道是气是笑,倒是宫九撇嘴:“就算先帝真给气得从坟墓里头爬了出来,也该找那老虔婆去,还顾得上你这点儿芝麻绿豆?”又格外恨声:“老不死的到哪儿都要欺负深叔孝顺心软!”
雨化田唇角也缀上一抹冷笑,他倒也不见得对朱见深有多么忠心,就算有些许忠心也只是给他那个世界的朱见深,奈何与周太后却不是一般的宿怨深重:乃因始终不忘周太后害肉团子唐悠竹摔的那一跤,并后来漠视他险些儿给毒蛇咬了去。
这雨化田也是奇,此间的朱见深不值得他一分移情,偏对周氏却是理所当然地恨屋及乌,在宫九恨恨着要去给这里的不算他深叔也还顶着朱见深名头的皇帝撑腰时,也跟着点头,甚至都做出了掐个法诀c便待不惜法力来个缩地成寸,却是唐悠竹忽然“啊呀”一声:“既然这位才登基,那贺县蛮族应该尚未叛乱吧?”
——原来雨化田一心惦记着要帮他教训“仇人”,唐悠竹也一般儿只惦记着要救此处的汪直于水火之中呢!
——这也是另一种心有灵犀了。
宫九也曾经花大工夫去摸唐悠竹并其身边人的底,自然也知道贺县蛮族与雨化田的渊源,虽是皱着眉不太乐意,却也没反对唐悠竹先往汪家村走一遭的意思。
反正唐悠竹的法术用得还算熟练,便是先往汪家村去一遭,也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罢了。
只是谁都想不到的是,此处根本没有汪家村,而本该是被拉去替罪的汪直,在这里,却是真真实实的贺县蛮族之人,只不是首领之子罢了。
模样儿嘛,一个才周岁的小娃娃能看得出什么风姿?大概算得上清秀,五官模样却不只不像雨化田,连与纪氏都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雨化田有些怔然,唐悠竹不禁暗悔自己明知道此处乃化生自金先生大作c却不做丝毫了解就拉着酥酥过来,不只不曾做到任何可解酥酥心结之事,反惹他想起前情,徒增怅然。
可有些事情,哪怕是修炼契阔之时无比契合的两个人,也是无法用言语安慰的。
唐悠竹只能握紧雨化田的手,一声声儿的:“不管如何,我总是在的。”
是啊,不管如何,总还有这颗牛皮糖在。
雨化田缓缓勾出一抹笑,有些自嘲,更多的是释然之意。
早已经接受了的事实不是吗?明知道就算在此处能有所挽回,也改变不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是吗?又何必为了欲待挽回的对象不存在而怅然?
将眼光放远,雨化田看着天边飞过的一双鸟儿,闭目,淡然。
而后猛地睁开眼睛!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就在雨化田顶上仿佛方圆不足一丈之处,乌云密集c雷光闪动。
宫九兴奋地掏出金蛇剑c金蛇锥,又冲蓝蝎子道:“快把蝎尾也拿出来!”
之前那场雷劫之中得的好处,宫九可是念念不忘呢!居然这么快就有新的机会啦!
唐悠竹正恨不得将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