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人!你们这帮笨蛋,还自以为控制住了ad一nis,他要是想废了你们,你以为你还有命跑来请示?”杜拉弗显然相当激动,急匆匆地奔下楼去,活像一匹疯狂的角马。
阮沅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按心脏,她觉得自己胸腔内像有马达在轰鸣,连带着太阳穴内也嗡嗡作响,她想跟着下去,可是才走了两步便顿住了脚步,这样算什么呢,那家伙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先前他人不在这里,自己怎么说大话都不要紧,可这会儿正主儿现身了,阮沅却有些怂了。
不过这点纠结实在抵不上内心深处渴望再见到那个人的面容和听到那个人的声音的热切,阮沅终归还是磨磨蹭蹭地下了楼。
这次他不再是光瓢。乌黑的头发微微有些自来卷,衬着五官,使得他寡情的俊脸不再似初见时那般遥不可及,反而显得秀朗天成。他穿着一件旧的白衬衫,蓝色牛仔裤,黑色的军靴,有种落拓不羁的帅气。
杜拉弗许久不见秦亦峥,一见面就来了个熊抱。阮沅心中嫉恨,腹诽不已,大老爷们儿抱这么久不怕别人以为你们是断背山么。
“嗨,兄弟,这今年都没有你的消息,你窝哪旮旯里孵蛋去了?”杜拉弗余光里瞄到站在不远处的阮沅,嘿嘿一笑,在秦亦峥的肩上大力一拍:“你行啊,我手下随便绑了个法新社记者,居然是你的女人。”
两个人是用的英语交谈,杜拉弗嗓门又大,阮沅听得恼羞成怒,色厉内荏道:“大胡子,你瞎说什么!”
“口是心非的女人。”杜拉弗笑呵呵地摇头。
秦亦峥神色不变,只淡淡说了一句:“我不认识她。”
“顾子夜,一年前在柬埔寨崩密列,你不吱一声就拿刀在我脚踝上划了个十字,你还敢说不认识我?”他居然用如此好听的声音干净利落地和她撇清关系,阮大小姐觉得火气开始压不住,一拱一拱地往上冒。
“顾子夜”这三个字一出口,秦亦峥便用质询中略带警示的目光看着杜拉弗。
杜拉弗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这家伙的眼睛珠子非常黑,定定地看着你时,几乎让人疑心自己是站在悬崖绝壁前和深渊对视。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讪讪道:“大哥,我这不是上了她的当,以为她是大嫂嘛,这才说漏了嘴。”
阮沅清楚地记得大胡子先前一直管自己叫“弟妹”,想必他们之间其实并不是按照年龄大小排序,而是谁的拳头硬,谁便是老大。大胡子刚才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于是她便冷哼了一声,抱着两条胳膊凉凉地说道:“有人先前不是‘弟妹弟妹’喊得挺热络的吗?”
“你——”杜拉弗没料到这女人竟然没羞没臊地反咬一口,恨恨地瞪住她。
“杜拉弗,我有事要麻烦你。”秦亦峥并不搭理阮沅,只是换了阿拉伯语自顾自地说道:“我想请你放了秦瑞铖。”
杜拉弗狐疑地盯住好友:“你和秦瑞铖什么关系?他坏了规矩,说实话,就这么白白放了他,我实在有些不甘心。”
“他是我的兄长。”
大胡子杜拉弗觉得自己的下巴都惊掉了:“秦瑞铖是你大哥?那么你就是秦林恩的那个嫡生子了?”
“嗯。抱歉过去一直瞒着你们。我母亲姓顾,她不和我的父亲在一起生活,所以我有两个名字。与我母亲一起时我叫顾子夜。”秦亦峥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关于他的名字,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一个笑话。
“秦亦峥”这个名字也是他母亲给取的,谐音“情义真”,可是几年之后的一天傍晚,母亲忽然喝得烂醉,她一面小声地啜泣,一面不停地喝着清酒。年方七岁的他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只能抱着她的腿,跟着她一起哭。后来母亲忽然一把推开他,红肿着眼睛告诉他:“从此以后,你不再叫秦亦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