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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五尽是缘

    虎儿早扯了把椅子放在乔峰身后,于是朱秉臣坐在二人对面,渐渐攀谈起来。杜千秋与朱秉臣极是投机,天南地北,政务伦常,无所不至,不觉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商若兰斜卧在那里,好是惊诧: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冷面郎君还能如此健谈,热情奔放,须是我小觑了他。谈到当下政局,杜千秋现出一脸的悲愤:“奸人当道,仁者退避,安享荣华者居要位,忧国忧民者倍受摧残,还能有什么好治头?”若兰闻言,更是吃惊:只道他是个风流情痴,不想他还有这般正义,他怎有这许多面孔?我与他相识于偶然,对他的过去一概不知,仅从他口中点点滴滴地听到一些,可见他决非寻常百姓家人物,我当要小心了解为妙。朱秉臣亦是满腔热血:“皇帝只被一干无为谄侫小人的蛊惑,安苟于小小的温柔乡中,若夷狄犯境,平日不强兵,临时抱佛脚苦煞天下苍生也!唉!”二人谈论之间,满屋中尽是磅礴大气,连虎儿都现出满脸的正义。这时,忽听到厨间有人低声啜泣,这声音虽低,众人却极敏感。

    原来,竟是虎儿的母亲,三个大人都吃了一惊。朱秉臣望了虎儿一眼,问道:“你娘怎么了?”虎儿懵懂地摇了摇头,末了,说道:“可能是想起了爹爹。娘曾经告诉过我,爹爹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后来后来被坏人害死了。”说完,眼框中噙满了泪花。朱秉臣拿一双大手抚他的小脸,微笑地看着他,虎儿靠近他,倚在他怀里:自小到大,他从没有得到过一个男人对他这样亲切,只是和母亲相依为命。而身后的这个男人,不仅替自己救了架,还让自己感到了心灵的归宿,小小的一个孩子,需求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完整的家,一份平衡的爱。所以,从朱秉臣救他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把“父亲”二字在心中念叨了无数次了,只是没敢叫出来。直到刚才,他才破口而出,只是稍加收敛,唤作“义父”。

    朱秉臣忽地站起,沉稳地迈向厨间,只见妇人边盛饭菜,兀自伤心落泪。朱秉臣沉默了片刻,说道:“嫂子,有何伤怀事,但说无妨,您还信不过我么?”这时,杜千秋也走了过来,也道:“大嫂,您济我们于危难,我们实实感激不尽,有何难处,尽可倾吐,千万不要把我们当外人!”妇人闻言,揩了一把眼泪,叫道:“虎儿,去摆筷箸!”然后起身,说道:“咱们到饭桌前慢慢谈,不能饿了肚子,小妹能起来么?”若兰早已从草床上起来,应道:“能来!”

    几个人围坐在石桌前,皆等待着妇人的倾述。虎儿倒是一派小主人的模样,忙着给大家夹菜,“你们可都要吃好了,我娘做的菜要是不吃个够,保管你们日后后悔!”大家紧绷的神经被他这一逗给逗乐了。一边夹着菜,一边绝口称赞。

    妇人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半晌,目光注视着窗外的梅林,悠悠地道:“这孩子打小没见过他父亲长什么模样,他是一个遗腹子。他眼里的父亲都是从我口中得来的,再加上他小小心灵的幻想唉,这话说来可长了——夫家本是当朝太尉手下一名得力勇将,只因抗金立场上意见不同而闹纷争:夫君一心抗敌,不意苟合,而他的顶头上司却主张逆来顺受,安于眼前之乐,于是他的上司对他耿耿于怀,视他作眼中钉c肉中刺,一心要拔了这颗阻碍他享受的棘刺儿。而丈夫却丝毫没有防备。终于有一天,这一场蕴酿已久的战争暴发了。”妇人眉头紧锁,似乎又回到了数年以前。朱秉臣和年轻伉俪听得聚精会神,虎儿眨巴着眼睛望着母亲,既替母亲伤心,又十分好奇。

    “那是六年前冬天的一个早晨,我刚刚从梦中醒来,便听到一阵杂七杂八的踩踏声和叫嚷声:‘快保护夫人逃走’,这正是家下老仆赵刚的声音,我听后,惊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那时,我正怀着虎儿,再有两个月便要生产。恰巧那天丈夫一夜未归,家里只有几个仆人丫环。我一边胡思乱想着,李妈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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