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忘记了丈夫与若兰的感情要先于那郎君,也忘了自己也是一个美人儿。
阿旺对少女一往情深,一直等待着少女能够奇迹般地回来,然而商若兰却一去无踪影,故德阿爷阿妈决定退了这门亲事,以免误了人家的终身大事,将好事变成坏事。这情郎却一再难平,最后在亲友的撺掇下娶了现任妻子,即是眼前这位布衣红颜——她出身贫寒,却品性贞慧c端方大度,善解人意c长于操持,乡里乡亲无有不赞赏的,阿旺也颇感欣慰。然而每当往事浮现脑海,初恋之景便升腾胸臆,另他郁闷难当c忧思难忘,青梅竹马的浪漫纯情尽现在眼前。每当此时,他便借酒浇愁,酩酊始归。妻子亦常闻得他有段痛心的感情史,然善解人意的她却从不问及,虽然内心也十分的好奇,只是一心一意地爱他的朴实厚道,总任他自消自散。此刻,她心中澄亮:眼前的这绝妙佳人正是他的梦中情人,怨不得他如此着迷呢!
一阵静默之后,只听一声沉重老迈的声音道:“冤孽呀!”良久,复又道:“木已成舟,事已至此,你们各自好好过活,不可再有牵丝扳藤之念。”众人默听,这谆谆告诫之人正是若兰的阿爹——木兰庄的族长德阿爷,只见他忽的将头转向杜千秋,目光咄咄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只见杜千秋慌忙谦逊有礼道:“泰山在上,小婿本是杜家庄书香之后,因七岁上父母双亡,家业消停,被几个忠实的老仆照料至十四五岁,此后便行走江湖,历尽艰辛。因境遇孤凉,时常心中郁闷,曾追求过几个女子佳颜,皆嫌我无家世背景弃我而去。我因此受到重创,患下了情痴之症,但见美貌女子,便认定她们皆趋炎附势之辈,不想令爱心存恻隐,将我从万劫不复的深渊救起,小婿深感释负,打心底对她爱慕情真。得此貌神俱佳的女子为妻,夫复何求?从今往后,小婿当再回原籍,重建家业。”他这一番文诌诌的表白,让族长沉思了良久,只见族长一双深沉的眼睛注视他良久,又叹了口气道:“自古姻缘由天定,老夫亦是无奈。若兰,你可决意要嫁给他?”
说着,盯着女儿的双目,只见女儿含羞点头,眼框中竟噙着两行热泪。老阿妈亦是热泪盈眶——她只感怀着女儿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余者都未放在心上。只听族长喃喃地道:“赵将军此刻不知到了京都没有,也要他释了那份罪责才好。”
阿旺双唇紧闭,拳头犹自紧握着,眼睛茫然四顾,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妻子拉了拉他的手,他竟没有知觉。若兰见了,满怀歉疚,忙低下头。
至晚,若兰携着新郎的手同自己一家人聚宴,几位兄长嫂子见这妹夫一表人才,又见他对妹子一往情深,便拭去了起初因其掳掠妹子的厌恶与仇恨,席面上劝酒c夹菜,觥斛交错,谈笑风生,俨然一个和睦友爱的大家庭。
小夫妻在家小住几日,小夫妻两个便告辞起程。二老极是不舍,却亦是无奈。家中止有这一个女儿,平日里娇宠怪了c也使唤怪了,好容易久别重逢,却又要分别,这一去,不知几时方能再会。兄长嫂嫂也是泪水涟涟,几个嫂嫂赠她些闺阁物品,她哪里肯受?二人已预定了要无拘无束地游历一番,带着许多东西岂不是累赘?
兄嫂一再坚持,盛情难却,她只得略取了几样,收下了爹妈给的吉祥富贵长命锁坠儿。一家人依依不舍,洒泪而别。
行至村头,若兰不经意间回头,心中怦然一震:只见旧情郎正伫立在村中树林中,呆呆凝望,立刻心神不宁,急转目回避。她不希望这种难堪与心灵的折磨继续延伸,然而,她的心却不听自己的使唤,满脑子尽是当初青梅竹马时的一幕幕欢笑浪漫场面。忽而脑海中又闪现出赵无忧的身影——闪现出自己悉心照料他的那几个晚上,想起自己拉他到葡萄架下的景象,想起他亲口吹出的妙曲和他亲手送给自己土笛,还有他抱着自己恣意舞蹈的畅快,他如今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