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呵护于你,你小子哪辈子积来这等阴德?从今往后你若再起那歪三扭四的邪心,休怪我申老大手段毒辣!”钱清江脸色难看,极尴尬的样子,口中招道:“大舅哥教训得是,小弟今后只一心意对着英儿,痛改前非。”黑衣汉子洪声道:“方才这位兄弟讲得情理兼备,端某实在佩服得紧,有你这位仁兄,令妹实在幸甚之至。”说着,将头转向钱清江,“你小子确是好大的福气,有如此贤妻,要是不知珍惜,可是瞎了一双狗眼了!你既已发了誓言,便不可再生他念,胡乱行事。若叫我撞见,定将你碎尸万段!”钱清江急忙拜谢,余光之中,却见妻子正呆呆地望着三位姑娘远去的方向,心下思索万千,一时无语,垂下脑袋再不抬起。
这时,只听哈哈一声大笑,一个身穿夹衫的粗犷汉子大踏步走上前来,伸手拍了端壮士一掌,端某惊了一跳,未及答话,只听这人笑道:“兄弟好样的!是否有兴致陪在下喝他个一醉方休?”端正闻言,心下一喜,方才的惊疑一扫而尽,朗声笑道:“承蒙兄长高抬小弟,畅游醉乡本是小弟平生之大好也,走,我二人就来他个不醉不休!”钱清江一家向端正行礼道谢,端正一拱手,便挽着夹衫汉子去也。众人眼见这二人风尘仆仆地远去,心中却是思潮起伏,今日这场戏的确名角儿辈出,美妙之至,观之乃平生之幸。继而向华清池不题。
却说那夹衫汉子与端正大步来到华清池侧旁一家酒肆中,酒店的伙计早已陪笑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那夹衫汉子大声说道:“把你们店里上好的酒来一三大坛!”伙计笑着道声:“好咧!”待二人坐定,三个伙计已搬上三大坛西凤酒,那跑堂的伙计陪笑道:“客官吃点什么?”夹衫汉子道:“先切五斤牛肉来!”伙计应声而去。夹衫汉子问端正道:“兄弟吃些什么?”端正笑着吆喝道:“一只炖全羊!”厨内应声,二人相视而笑。
店中吃酒的净是些做苦力营生的,抑或是做小买卖的商人,二丈见方的空间,上下两层挤满了客人,生意做得十分红火,氛围极是自由。二人目视对方,良久不言,忽然双双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对方是一面镜子,恰恰照出了自己。
那夹衫汉子当先问道:“兄弟如何称呼?”手中却已将两只大酒碗盛得满满的。端正答道:“小弟姓端名正,字泰真,家居吐蕃国。不知兄长上下如何?”目光始终不离夹衫汉子的面目,似乎是被他盖世的气概给迷住醉了。夹衫汉子端起酒碗,仰脖子一气喝干,说道:“你我兄弟相逢一场,我先干为敬!”端正也端起大碗一饮而尽。夹衫汉子却已将两只碗再次斟满,又是一气喝干。端正只得陪饮,谁知后来夹衫汉子便成了自斟自饮,一发不可收拾。端正十分纳罕,觉察出这人定是有着难言的伤怀之事。正在此刻,五斤熟牛肉和一只炖全羊一齐放到了桌子上,“客官请慢用。”伙计陪着殷勤的笑脸。那夹衫汉子抓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便大嚼起来,自此嘴巴被酒肉占满,再无说话的空闲。端正倒是不吃不喝,只拿一双黑星目注视着这条汉子。只见他宽肩阔背,背着一把分量极重的宝刀,双臂粗壮有力,伸展开来,欲要过膝;眉宇之间豪气难藏,却透着一股冲天的怨气,漆黑的胡须足有尸把长,映着一张黑红脸膛,正如关公在世。
端正端祥其良久,忍不住说道:“这位大哥,有何烦心之事,不妨对小弟讲一讲,小弟抑或能帮衫一二也未可知。”那夹衫汉子闻言,放下酒杯,吞下口中酒肉,目视店外,久久不动,端正叫了一声:“大哥!”夹衫汉子方转过头来正对着他,勉强笑了一下,道:“适才在下一味单吃独饮,怠慢了兄弟,请勿见怪。”说着双手一拱。端正笑道:“你我侠义之人,怎可在乎这区区小节?只是小弟关心兄长,兄长何妨将心中积闷说将出来,小弟也好见个分晓。”夹衫汉子长长叹了口气,正待开口,只听得店外大声喧哗,闹嚷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