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到底是晚了一步,”宙斯神情严肃地回到正殿,低声对先知说道。
普罗米修斯在看到宙斯转身的一刹那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他惭愧地低下了头,为自己迟到的预言请求原谅。
火神转向了先知:“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才来告诉我们,那还叫什么预言?”
先知听了这话不禁感到一丝委屈,要知道,他在高加索山上被禁锢的三十年里,曾经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蹂躏和折磨,在这过程中失去的很多天赋和本领,是他再后来很长时间里都很难恢复的,譬如说这预言的能力,如今最差劲的时候甚至只能提前一两个时辰,而在过去,哪怕是十年后的事情他都可以有所察觉。
宙斯缓缓地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暗自忖度着这会是怎么一回事。
“昨夜有天光吗?”他突然问道。
先知和火神对视了一下,又转向宙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雅典娜的院子里有个池子,池水被宙斯赐予了魔力,每当有圣山以外的人在夜里来到圣山,那池水便会大肆地闪耀白光,把黑夜照成白天,众神把它叫做天光。可是昨夜好像并没有人感受到天光,也许是没有,也许是睡得太熟没有感觉到。
“普罗米修斯。”
“嗯?”
“你的脑子灵活,有预见,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宙斯说。
“什么?我?”普罗米修斯显得很吃惊,“我,我怎么处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看不错,你能得到预言,这还不够吗?”火神道。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这样吧,普罗米修斯,你去雅典娜那里去问问天光的事,同时也可以让她帮你一把。”
这样的话说出来,普罗米修斯就不敢再推辞了,他知道宙斯这样和蔼的语气中隐含的是最不可抗拒的威慑。
8,
普罗米修斯朝着雅典娜宫殿的方向缓慢地挪着步子。
“交给你,交给你,他什么都不干,就这么把任务交给别人,光说查清楚,查清楚,怎么查啊?”他嘟哝着抬起头,在圣山的至高点向远方望去。
在模糊中,他望见了东方天际的一抹亮光。
“是赫利俄斯。”他自语道。
那个以假乱真的太阳升起来了,代替往日绚烂与辉煌的是一种无力的苍白,不过苍白归苍白,它起码驱走了黑暗,起码照亮了天空,起码让人们又看清了这个丑陋的世界。
淡淡的薄雾向四面八方缓缓散开,圣山再次撩起它神秘的面纱,一幢幢气势恢宏的宫宇殿堂渐渐展现在了眼前,望着身旁这些摄人心魄的建筑,先知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敬意。
“这就是神的力量。”
尽管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几百年,普罗米修斯却依旧对这样的惊叹乐此不疲。
从山脚向上的观望通常都是徒劳的,奥林匹斯山巍峨得至今也未曾有人攀登上去过,从山脚抬头只能望见一团又一团的云朵,神秘的神邸从未被任何世人一睹芳容。不知道从什么高度起,开始有了一级级的台阶,弯弯曲曲地通向顶端的石头建筑群。这些建筑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镇,尽管现实中不会有哪个小镇在建立时会选择这样的海拔。这个小镇也有着像雅典城一样的街道c巷宇,在山顶靠下的地方是一片众多的无名小神的住所,在往上去,到山顶的最顶端,才是宙斯c雅典娜这些上级神灵的宫邸。
希腊人无法依照众神宫殿的真实形态来给他们建造庙宇,相反,倒是这些庙宇的风格给众神带来了诸多的灵感,也就是说,众神居住着同样由花岗岩c大理石构筑的廊柱成群的宫殿,与凡间的庙宇一样的宏伟壮丽,庄严肃穆,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