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阿玮补充道:“我不说风凉话,你要是以前没帮着犯什么事,我甚至可以直接把你从嫌犯名单里除名。你好好想想,可不是谁都有这种好运气。”
文顷吞咽了一下口水,这是摆明了开后门啊,心想哪会这么简单,肯定有其它条件。
果然,阿玮又说了:“只要你肯答应做我的线人,我就有本事免去你的牢狱之灾。”
“线人?你会缺我一个?”
“当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我接了另外一个案子,在东南亚。”
文顷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刚从一个火坑跳出来,又跌进了另一个火坑啊。
“如果我不同意呢?”
阿玮注视着自己,“你该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文顷简直想一头撞死一了百了,想当初自己入帮,也是被这么威逼着上了梁山的吧,如今兜兜转转,仿佛又开始重走老路了。他心道怎就摆脱不了这个怪圈呢?
他握了握拳,“好吧,但你要言而有信,还要保证我的人生安全。”
阿玮将手掌覆在他肩上,“我一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文顷觉得,人活一世,不都是出来卖的吗,卖脑力卖劳力卖身体,只是卖的对象不同罢了。他只是把未来几年卖给了这个严肃的警察而已,同时增加了一些捞回本的风险,没什么大不了的。
姓郑的给了他一件干净衣裳和几个裹腹的软面包。他蓬头垢面地跟着走出去,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老子终于见天日了。
文顷这才发现,姓郑的穿的是黑色便装,一改往日混混模样,显得英气逼人。对方招来两个小警察,说这里还要排查,先把自己带到警车上。
这事本来进展地极其顺利,没想到漏网之鱼就在这种情况下跳出来,一边喊着“文顷你他妈真是内奸”,一边开了手枪。那人被击毙之前,子弹已经射出去了,直接钻进了文顷的左胸。
一阵剧痛之后,文顷就开始意识恍惚了。姓郑的扶着他的身体,大喊着他的名字。
文顷觉得自己肯定没救了,要真能这么解脱了也是好事,省得活得累死累活,到了阴间争取投个好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于是他连一句遗言都没留,就这么去了。
一只臭哄哄的脚丫子踩在他脸上,文顷拿手挥了挥,翻了个身继续睡。
他闭着眼孥了孥嘴,找了个惬意的姿势趴着。很快他意识到不对劲了——
“奇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死出来!”
奇穆,这是喊谁呢,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文顷一个鲤鱼打挺,头晕目眩地在床边摇摇晃晃。
女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果然是三等劣兽,起个床都要消耗几分精神气儿。”
三等劣兽?文顷觉得自己像是出现幻听了,才中了一枪,怎么就出现了个女人呢,还说什么三等劣兽,那是什么东西?
他睁开眼,眼前确实站着个人,但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他分不清。肌肉太过发达了,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不该是个女人。她插着腰,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头发盘着,有着夺人眼球的金黄色。
文顷呆滞了,他不知道要以怎样一种状态来面对这种状况。他忍不住观察起四周,希望得到一些靠谱的线索。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一组木质桌椅上,做工非常棒,棱角都被打磨得相当圆润。然后他感觉身体脱离了地面,女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从窗户丢了出去。文顷摔了个狗啃屎,吃了一嘴的沙子。
“赶紧滚去矿地工作,今天要是再偷懒,我就打断你的腿。”怪力士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她真的是个女人。
文顷挣扎着爬起来,刚才那一摔,差点震碎了他的骨头。他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