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和孩收工,爹也不恋活,咋着得为命和家人着想哩。说走就扛起家什就走。
这样干了两天,一家有样,两家学样,地里慢慢人多了。但大家都互相提防,唯恐绑匪就是身边人。不到饭时,都匆匆回去。一天干不到三个时辰活儿。路远的地块,光剩下来回跑路的空了。干活不专心,地活就粗糙;土壤不踏实,麦根站不稳,分蘖c生长,就大受影响,来年产量跟着下降,村人吃食当然紧张了
况且,地亩大户打算减少亩数哩,谁地多,土匪找谁呀。村里掀起又一轮卖地风潮,两数下降到往日三成,就这没有人愿意要:你买,你买,你给土匪买哩,你给土匪种哩,你叫土匪来抢你哩呸,俺呸,这乌鸦嘴!
有几家人撺掇刘学林趁机买地,这样好,那样便宜,如此沾光刘学林动了心,但不敢有行动,太惹眼了。平常你穷,大家知道,如今你买一分地,别人会说你家藏万贯银哩!传到土匪耳朵里,那不是寿星老找坑跳——自己不愿好好活了?甚至几家求爷爷告奶奶堵住门口,刘学林就是不吐口。连老爹都动几次嘴背后劝,刘学林就是喊穷。有两家本家,还想叫刘学林挂个名,应承几亩地,刘学林也没敢应承。
地里活,刘学林他爹该怎样细致,还怎样细致,精心得把坷垃锄得细细地,用旁邻刘瘦嫂话——五尺半高的人,比十一二女孩还瘦,大家都说,麻杆还比她粗二指;可饭量惊人,俩大汉也抵不住,力气大,她男人随随便便叫她一拎,拎起就走,十里八里不在话下。没人见过她欺负汉子。她常对别人说,得知恩哩,要不是男人家,早把自己饿死几百回了。所以下地回家,常见她背着汉子回去,怕把男人累坏喽。
刘瘦嫂力气大不假,可活路粗糙,家什舞得风生,脚下邋里邋遢,不是踩着苗了,就是绊着自己了。气得汉子在旁踢打,她也憨憨地笑,不躲,不还手。所以最看不惯学林爹干活细法样。“嗨呀,大兄弟,咱爹干活,咋像筛子筛面哩,拿回家就能上蒸笼哩。俺说你家孩子都泥模土样,敢情就是吃土吃长哩!”
有几次,刘学林实在忍不住,想揍她。爹拦住,“随她,嘴在人家脸上哩,想咋嚼蛆,哪还不得由她。耳朵没有那闲话,心里不就没气生了!有那斗气功夫,还不如多锄几下”
她男人为这事,也没少打她,过来道歉赔礼。可她过几天,邪劲就又来了,嘴里叨叨不歇气这次,刘文旁边听得烦躁,看看四周,近处没啥人,蹲在她旁边,“绑匪来了”
刘瘦嫂听见,丢下手里家伙,飞快跑到汉子那边,扛起就跑,飞一般,撞翻几个人,不管,只跑。惹得刘文在后“哈哈哦哈哈”直笑,笑得前仰后合,两脚直打地。刘学林和爹看见,也不知咋回事,以为他受了啥刺激,过来摸摸头,不热,看看样子,不像得了啥急症,看他笑了会,也觉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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