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得叫姐这个金刚钻出把力哩。”
妯娌仨刚迎出来,听见她们嫂子开玩笑,婆子就笑哈哈接上茬了,“我说今儿个早上麻雀叽叽喳喳,以为黄鼠狼咬鸡呢,叫我拿着烧火棍就撵出来,这不,接住嫂子了。给,这烧火棍你用。要是嫌短,俺家门后还有木锨把,学林昨儿个刚擦干净。”
“哎呀,妹子,看把你屄嘴伶俐哩。仨人伙用一根,闲得你那屄现眼磨痒哩。”
几个妯娌,你嘻嘻我哈哈,拿学林打趣,刘学林就站不住了。讪讪搭腔出去了。
四老舅在院里晒日头,别人说是晒着日头逮虱子,神仙不换的享受。他说是晒肚皮,免得肚里书霉变喽。一辈子除了读书c说书,啥也不会,连脚也得老妗伺候了,才知道该洗。一次做饭,老妗上茅厕,叫他看锅。他就站在火边。停了会,老妗慌慌张张解完手,边提裤边问,“看好锅了。”
“看着哩。”
“锅淤锅了没?”
“啊”老妗小脚赶紧捯饬到灶火,锅在,锅里饭都流到锅外了。恼火他,他还句句有理,“叫看锅,锅又没跑没丢,饭跑了,你又不是叫看饭”村里人都知道他“迂”。幸亏有几十亩地,平时教几个小孩子挣几文,老妗会操持,没有孩子拖累,日子倒也过得去。日常事情,老妗不麻烦他,若是麻烦他一次,他能给添一堆麻烦,叫你气也不是,哭也不是,总不能打他,或者休了他?这是老妗明事理地方,换个胡搅蛮缠婆子,你看四老舅,还能这么悠闲?
“学林来了。”刘学林没吭声,闭眼晒日头的四老舅先问候起来。“四老舅,好长时间没顾得上瞧你,这不,给你带点自己打的鱼,让您喝点酒。”
“破费,破费,里边请”四老舅肃身作揖。刘学林见惯不怪,不客套地给老妗打招呼。老妗笑吟吟地拉住手,“老外甥,忙啥哩,也不打个照面。你看,一天我到门口瞅你几回。”
四老舅看似糊涂c迂腐,那是对人哩。村人,他是敬而远之,故意拽一些书里话,挤兑人家听不懂,若读书人在旁边,可会听出深情浅意来。换做读书人,他瞧得起,话是和蔼而平易,不说句句箴言,那也要有咀嚼味长的话语告诫。倘若一般读书人,他则闭口藏拙,“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来。所以这一段村里风风雨雨,没有人敢上门寻事,连土匪得知是“李圣人”家,乖乖绕过,邻居跟着沾光,不受糟践。所以,村人敬若神灵,谁家能得到他点拨一两句,天大难事,也不会过不去这个坎。
本地风俗,外甥是舅舅家的狗。意思是到这不用讲客气,见啥拿啥,想要啥随便啥,舅舅家人绝对不阻止,狗能跟主人见外气?舅甥俩坐下,老妗上菜上酒上饭,一边忙碌不提。刘学林把进来自己的困惑c想法,一言一语告诉老舅。
四老舅酌口酒,咂咂味,“你这酒,好像不是咱村的?”
“可不是哩。这是去年到开封那回,从骡马店顺回来,一直藏着。这不,就这一瓮。当时住店里,听那老板吹牛,说他家酒,整个黄河两岸,没有一家能胜过他的。平时我也不咋喝酒,那天偏偏有个犟劲,一喝,可不是哩,喝下去,五脏六腑都舒贴,而且那劲鼓得也足。那天幸亏有土匪,顾不上邪心。临跑又返回厨房踅摸了它,才不后悔哩。”
他四老舅拿筷子敲他一下,“这孩子,笑你舅哩。”
按他四老舅说法,现下和春秋列国不同,那是乱世,诸侯有主,互相吞并,土地不归小民;现在是创世,天下无主,百姓有地,小民只要安稳,主们出现争夺,还要缓冲一段。按说眼前是最好日子,无地交租有地没税费,所以小民百姓,居家过日子,也得看时世,站得高,看得远,也看得准。大清是满族建朝,满族人少,享受贰佰多年,气数完了,不怕找后账。宋c元c明c清,两人多夹两人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