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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整整飞舞三天,忽然,都不见了,地上也干干净净,净是黄色,偶然看到绿颜色,也是虫留下的死体,冷冷地,嘲笑着。

    三天,刘学林爷俩没离开地块。打不动,就压着苫盖布片,横着压着,能看住一棵是一棵。天爷侥幸哩,虫走后,翻身掀开看看,哎呀,我的天爷爷,居然席子下,没坏啥。再掀开看床单被子哎呀呀,真是天爷爷保佑,除了几个蚂蚱还在蹦跳,麦子都在哩!

    啊呀,这下可把爷俩哭的,苍天呀,你不绝勤人的命哩!

    村里人都感叹:刘学林家真算有福气,连老天爷也偏眼哩!可他们不想想,蝗虫来时,他们在哪?

    等虫没了,许多人咬牙切齿,扫把扫成团,放火烧的有,成堆埋地里沤肥的有,可眼前麦子,永远没有了,夏季收成,泡汤了,肚子里食物,指望在哪哩?

    嗷嗷哭喊一片。

    这回虫作怪,村里树没动,绿莹莹,绿得叫人看见就心流酸水:这是肚皮指靠?

    有心眼的,赶紧锄地,撒些菜籽,种早玉米穷人过灾,各显神通。

    刘文晌午在灶房门口圪蹴着吃过饭,趁家人各忙各的事,揣着一馍去房后。那次见刘秀秀贪吃样子,时不时在眼前晃动。刘文自己没有挨过饿,就是在地里干活,拖过饭时,也没有见到吃食,贪吃到那样。所以那次刘秀秀头发臭味熏跑他,反而忘了。今儿个吃捞面叶,猪肉卤,香喷喷,连吃三大碗。吃着,眼前出现刘秀秀模样,肚里很不舒服。决定待会看看,能不能送她个馍。

    转到后面,断墙那头静悄悄。探身望那头,她家里也没个动静。奇怪,吃饭时候,她家里咋没个人影哩?暗自纳闷。

    其实,刘秀秀和她妈在家哩。不仅在家,而且还在床上躺着。她爹刘望祖,从小就不本份。家有七八亩地,他老爹四十得他,宝贝着呢,捧在手里,怕手指硌着,含在嘴里,担忧口水会淹死,咋着都惯他。别的本事没学成,倒养活的高大肥胖,斗鸡走狗玩不起,对练武有几分热爱。他爹乐呵呵道,中,练武练武,身子骨强了,比啥都强,咱家这份产业,我还种不过来?惯着他,实际内心啥不得让他干地里,那埋汰活,一身土一身汗哩,咱家孩能干?

    将就了十来年,他爹身子骨可先不行了。你想,那几亩地,有多大出息?惯孩子,你得有实实在在的东西呀,总不能像孙悟空由着吹口气就要风得风,要雨雨来。小时候,一月三十文五十文能过得去;随着年岁增加,他宝贝孩的开销,也要增加呀。初时,一天一文两文,后来三文七文,到十七八时候,那得十文往上了。这下可把老汉愁得,恨不得自己上天下海,把天王爷c龙王爷的东西,上街当了去供孩子用——话又说回来了,老汉有这本事吗?没有。没有本事孩子要,咋办?俭省,自己牙缝刻薄自己和老伴。老伴刻薄死了,连口薄棺材也刻薄成破席子卷走了。孩花顺手顺嘴,一时哪能收住?所以接着要,接着刻薄自己,渐渐腰驼了,气上下不接了,地里活计做不成了你不伺候地,地能来伺候你,何况你也不是土地爷!就是真是土地爷,也得信徒上供,自己养不活自己不是?雇人,得现付工钱,这灾荒年月,活一天,第二天还不知有口气没?不能赊欠。现钱孩还不够哩,哪能让外人先花?这雇人就谈不上。你给地省事,地能任你摆布?我也省事,这产量不就下来哩。产量下来,你家银子c铜钱自然不进来。三年两年接济不上,就败了,地没了房没了家里一切没了——除了俩会出气的活人;败到老汉死,还想给孩换回二文钱,好让孩子少打自己两下,见阎王爷时,面子也好看些不是。可惜了,老汉是被宝贝儿子一脚踹飞的——能不飞吗?儿正年轻力壮c武艺成熟当头,加上要不来钱恶气c浊气升腾。老汉在见老伴时,那比老伴轻爽快捷得多了——小鬼来不及向阎王爷请示批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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