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一看是乔阳,不由大惊失色。赶紧与人一起抬他进屋替他止血,又请了大夫过来诊治一番上药,换药,熬药,喂药,擦身,擦汗,忙前忙后,不知不觉天已微明。
乔阳却不见转醒,面色青紫,嘴唇泛白,额上冷汗淋漓。三伏天气,身体却冰冷得让人担心他没了活气,然而不住颤抖的身体又让子卿感受到他的身体正在承受无尽地痛苦。
昨晚大夫说,今天最为凶险,只要熬过,之后就能很快好起来
这人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子卿坐在床头,一边浸湿汗巾为乔阳擦额,一边为他担着心。
过往种种,百味千滋。
被他羞辱,被他戏耍,被他嘲弄。
自己有一千种理由恼他,一百种机由怨他。
可是临到头,自己哪一次不是舍不得,放不下
子卿想着,不由地握住了乔阳的手,祈祷他赶紧转醒过来。
上次上次也是,以为他要轻薄自己,结果却是重伤昏厥。
自己也是像现在这般照顾他
上次他昏迷不醒时,自己不知道有多内疚,多难过,觉着心都跟着碎了一地。自己也这样握着他的手,求他赶紧醒来。那时窗外细雨濛濛,淋湿了天地,淋湿了双眼,淋湿了自己的心。
后来大夫看过,说他并无大碍,只是气血攻心昏厥过去,两三天之后就能转好。自己悬着的心才放下
此时,乔阳突然又发起热来,浑身如火炉般发烫,脸也被烧得通红。子卿赶紧把湿巾折了放在他额头,又把被子掀到一边,再解了他的上衣,拿帕子浸了凉水为乔阳擦试身体。
上次那道狰狞的伤疤已经结了痂,子卿轻轻摸了摸。
痂落了就好全了吧。上次受伤,爹娘只是说进货的时候不小心遇到歹贼了,自己听后也就信了。这次呢?又遇到什么事了?
那封救命信又怎么解释呢?他到底和什么人纠缠上了?
其实自己很早就想问他,只是因为两人的别扭一直没有开口。
这回他竟然伤地这么重,不知能不能熬过今天
想着,心中哽咽起来,趴到床边,把乔阳的手拿到唇边,轻轻地吻着
夜里,当乔阳转醒过来时,子卿已经趴在床边睡熟了。
乔阳挣扎着爬了起来,一只手摸了摸生疼的胸口,另一只手还被子卿握着。
乔阳低头看了看,见他睡得天真无邪,月光洒在他黑发之上,泛起一层细光。眉头微皱着,不知道梦见了些什么。
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正想伸手轻轻抚摸他稚嫩的脸颊,窗外一个影子闪了闪。
乔阳轻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从子卿手里抽出来,生怕惊扰了他的梦。
虚弱地下了床,很想把子卿抱到床上躺好,无奈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只好轻轻为他披了件外衣,又凑到子卿额前,温柔地印上一吻。
随即轻身出门,穿过后院,出了后门。
巷中一人穿着黑衣,背对着乔生,负手站于月下,月光拉长了那人的身影。
柳乔阳恭敬地拱手道:“柳乔阳多谢茗烟姑娘搭救之恩。”
娇小的身躯转了过来,一双杏仁似的明亮眼睛打量着柳乔阳:“哦?你怎么知道是我?”
柳乔阳自负一笑:“马儿自己能回到倾城阁,想必是养在附近吧。”
茗烟轻声笑道:“果然聪明,难怪四爷赏识你,要我去救你。”
柳乔阳闻言,疑惑地问道:“四爷?他知道我有危险?他到底是什么人?”
茗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负责给总舵传递消息。”说罢,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而决绝:“四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