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晴天霹雳,他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还养着一个童生。
忍忍吧,只要儿子今年秋天能考中秀才,家中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听说秀才每个月都能领银子,见到县令都不用跪地磕头,到时候家中就会好过些。就算等一年后真的瘫痪了,他也不想做家中的累赘,一包砒霜就能安详的离开,家中可定过得比现在好。病人如是想。
却从未想过小郎中给他看了病抓了药竟不收他的钱。他一天才挣十几文钱,就算小郎中这里的诊金便宜,也得花他好几天的工费,他本已做好打算最近这段时间家中老小只吃稀粥。
“你的身体有些营养不良,哦,体虚,再加上常日劳作休息不好,积劳成疾,就算你的脊椎病没事,总有一天还是会一病不起。大哥,我瞧你年纪不小,家中定有长大了的孩子,你还是把养家的事情分一些给你的儿女吧。”徐卓凡把病人扶起来,又劝了一次。
可惜,最后病人只是谢过了徐卓凡,并没有应徐卓凡的话,不过徐卓凡还是没有把砒霜卖给那病人。
砒霜虽是毒药,但不管是哪个医馆,都会买进一些,就算不拿去害人,这毒药对杀老鼠的效果也绝对不差。乡间多鼠,有闲钱的人家家中都会备上一点砒霜。
天色大亮之后,街上的行人就多了起来,来徐卓凡医馆里看病的人虽不至于人多,但基本上是诊治了一个,又来了一两个,一个时辰下来,徐卓凡竟也没有闲暇。
眼瞧着把病人全都送走了,正想歇息一下,竟又有人来他这里,这一回却是熟人。只不过看到这熟人,徐卓凡一上午的好心情全没了。
汉子四处环顾了一圈,像做贼似的进桐君馆,快步坐到徐卓凡跟前的小杌子上道:“徐郎中,你给我瞧瞧,我是不是染了风寒。最近老是觉得头痛没力气,浑身寒凉。”
“伸手!”徐卓凡道。
汉子愣了一下,“我说了症状你怎么还不给开药啊?”
“望闻问切样样不能少,不把脉,我怎么给你开药?”徐卓凡无语,对于这位极品汉子,徐卓凡只能把他当做从来都不认识的。
汉子不满的小声嘀咕一句,“以前在李大夫那里瞧病都没有把脉。”他不情愿的把手伸过去。
徐卓凡却笑着道:“咱们这行有句话叫‘不信医则不医’,我看您还是出门往左拐,走到前头那个三岔路口再往右拐直走两里得嘞。”
那个地方,正好是李大夫的医馆。
“别介,李大夫那儿太贵,您还是给我把脉吧!”
徐卓凡给汉子把了脉,突然看着汉子的眼神有些诡异,他终于知道这汉子的病到底怎么回事了,是伤风不假,可没想到这伤风竟差不多有四五个月一直没好。兴许他也知道为何李大夫给这汉子看病不用把脉,李大夫兴许是把这汉子当成提提款机,虽然每次吐出来的钱不多,可好歹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钱,比给其他人看一两次病得的钱多。
显然这汉子家不是一般的有钱,竟然被李大夫给盯上了。
他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个差点被蛔虫给害死了的孩子,便说道:“你家小郎的病可好了?”
“好了,好了,早就好了,现在身子骨很好,不花钱吃零嘴了,每顿都吃两大碗饭。”汉子的态度很好,“要是您当初开了医馆,我就不用花那么多冤枉钱去请李大夫给我儿子抓药了,害得我白白多花了三两银子。”
徐卓凡的眼角不自主的抽出,合着所有的错都是他的?
“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徐卓凡不询问几个月前的事儿了,本来只是担心一下自己曾经诊治过的病者,可现在,要是他继续问下去,定被这汉子气得吐血不可。
汉子想了想道:“没啥太大的毛病。”
徐卓凡点点头,写下一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