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镇上请的郎中终于姗姗来迟。
那郎中身边带着一个小药童,药童的肩上背着药箱,药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看到徐卓凡用凉帕子给敷在孩子的额头上,露出轻蔑的眼神。
镇上的郎中来了之后,周地主立马笑脸相迎,热络的说道:“李大夫,老夫总算是把您给等来了,还请您给犬子瞧瞧,到底生了什么病。”
那李大夫轻瞥了一眼徐卓凡,冷声道:“不都请了一个郎中,还请我做甚。”
周地主心中一凛,赶紧招呼下人给李大夫送上一个荷包,李大夫掂了掂荷包的重量,把荷包收进怀里。
徐卓凡虽然在给小孩子凉敷,却也注意到这个李大夫的到来,看到李大夫收了一个荷包的银子,心中大怒,呸,什么东西。
那李大夫收了银子,看着徐卓凡的时候下巴都抬高了一点。
周地主立马会意,请了徐卓凡先出去,徐卓凡冷冷的看了周地主一眼,周地主也知是自己理亏,毕竟徐卓凡做的这些让孩子不哭了,赶紧偷偷的给徐卓凡塞了一两银子。
徐卓凡撇了撇嘴,收拾自己的家当离开屋子。
出了门,徐卓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那个房间里实在是太闷了。本来他是打算让人把窗户也打开了,却担心孩子发病不是一般的风热发烧,方才给孩子擦拭身体的时候,看到孩子的腋下,耳根子后面,有一两颗亮晶晶的水痘,暗自庆幸没有让人开窗。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现在还入不得周地主的眼,人家已经去镇上请了大夫,他又得了二两银子,有什么好抱怨的。换不换大夫都是主家的意思,他也用不着去记恨李大夫。
可他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到里面的人喊夫人昏过去了,丫鬟们如逼蛇蝎一般带着晕厥的夫人出了房间。
徐卓凡好奇的问道:“这位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此惊慌。”一边说着,一边让丫鬟把夫人扶到椅子上,狠狠的掐了着夫人的人中。
丫鬟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只剩下哀叹,弄得徐卓凡莫名其妙。
周夫人幽幽转醒,可醒来之后就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儿,怎的就惹上了天花这种大祸,这可是要让我周家断子绝孙啊!”
徐卓凡傻眼了,什么天花,不就是很一般的水痘么?
这般想着,先前进去的大夫和药童也急匆匆的跑出来,徐卓凡甚至还听到李大夫低声说了句晦气。
屋子里一片哭爹喊娘,周地主最后一个出来,可脸上带着绝望,恭恭敬敬的让下人送了李大夫离开,并叮嘱所有的人,不许靠近这个院子。
徐卓凡更加莫名其妙,问道:“周老爷,到底生了什么事,竟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周地主见徐卓凡没走,颇有些意外,徐卓凡赶紧解释方才周夫人晕了,他顺手让周夫人醒过来。
兴许是觉得徐卓凡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很热心,便说道:“方才那李大夫诊断说我儿生的是天花,那可是天花啊,哪里能救的,别说救了,我甚至担心整个村子因为我儿的天花成为一个死村。”
这才是周地主绝望的。
徐卓凡梗了一下,分明是水痘,怎么会被诊断成天花。这得差多远,那个李大夫收钱不说,还诊断错误,真真是个庸医。
“周地主,您儿子得的不是天花,只是平常的水痘罢了。”
“你说什么?”周地主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卓凡,甚至想把徐卓凡盯出一个窟窿。
徐卓凡摸了摸鼻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确实是水痘,并非天花。”
“徐小大夫,你可别胡说!”周地主激动的扯着徐卓凡的手。
方才听到是天花的时候,他甚至连自杀的心都有了。这年头,只要得了天花,都没人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