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哒哒而过,辗转青草离离。
黑马之上的俊逸男子,翩若神祗,烟眉淡看天边初升的灿阳。
天边萦绕的丝丝白云,如她发鬓,片片蔚蓝,如她盈泪的眼波。那一天过后,只要他一闭上眼,就能回忆起那天,她紧抓着他手不放。
“哥,那些人都该得到报应。”
“是他们把我们害成了今天这般境地,所以,通通都不要好过。辶”
缰绳蓦地勒住,骏马前蹄踢起,长嘶一声,驻在原地。
这几天,纪念打过几个电话来,甚至方管家也来告诉他说,纪念想见他一面。他不是不想见她,只是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要纪念参与进他们的这场复仇之战当中—澌—
是对,还是错?
单纯复仇的角度来说,如果纪念能配合他,他们兄妹合力,绝对事半功倍
但以他——一个哥哥的角度上来看这个问题,他绝对是不愿意纪念再卷入其中,他不愿她再和贺连城和莫妍再有任何瓜葛,不愿她才再因为当年的事而再次受到伤害,就算是一丁点,也不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哥”
身后有清越女声一扬,纪元握住缰绳的手一紧。
策马回身,纪念就站在百米外的栏杆外,一身耀眼的红色骑装,朝这边挥手示意。
一瞬,时间像是被拉回到数年前。
好像也是隔着这样长的距离,她站在家门口,等他放假回家。他走近,看见她朝自己招手,绽笑,抓紧自己的书包,朝她狂奔而来。
围栏内,骏马探出脖子,初秋里甩头喘着粗气,似是在细听围栏外的两人说了什么。
围栏外的长椅上,纪念纪元两人并肩而坐。
纪元摘下自己的头盔,递到纪念手里,交换过她递来的一块干净的手帕,细细擦过额上汗珠。
纪念将他的头盔捧在膝上,低头看着长靴的鞋尖,小时候一般嘟着嘴撒娇,埋怨着她的小哥哥:“一大早上就来骑马,要不是方爷爷告诉我,我估计就是再给上我几天,我也找不到你躲在这里”
偏过头,她竖起食指,嚣张跋扈地对着他蹙起的眉心就是重重一戳:“说!你是不是躲着我在?”
纪元一笑置之,经年不变的是,一直对她的宠溺和纵容。
“我的宝贝妹妹,我这个做哥哥的,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躲?”
“哈!连我出院也都没来看我一眼,算什么好哥哥?”
纪元笑意点点散去:“不是不见你,是最近实在有些事缠得我脱不开身”
“缠得你连我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却有时间在这里骑马?嗯?”纪念不依不饶。
纪元却突然站起了身,修长的手指撩开她挡在额前的刘海,露出她光洁莹润的额头来,一道三公分长的缝合的疤痕赫然列在她额头的右侧,如一只蜈蚣趴在她脸上。细腻的指尖拂过那道已经长出粉红色新肉的疤来,喃喃低语:“念念,对不起”他先前就已经嘱咐过办事的人了,却没想到结局还是要以伤害她收场。
纪念眸光一闪。
她自然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
为了复仇大计里,重要的一步,他甚至让他的亲生妹妹也沦为工具。可她是能理解的,如果还有什么别的好的方法的话,他一定不愿以伤害他的方式来实现。
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老老实实放回他腿侧,她笑绽:“好啦!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医生说了,等过上一阵子,疤痕就慢慢淡下去的,而且你看啊,我把刘海当上,就和之前一样了,哪儿还能看出我额头上有道疤啊!”说着,纪念重新捋顺好自己的刘海给她看。
看到纪元眼里点点黯淡下去的光彩,纪念脸上笑一僵:“哎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