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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把顾延章弄去服夫役,自然全是靠了顾平礼身披的这一层皮。

    若是据实而报,顾延章家中仅剩一人,便是按着如今延州城年满十六就要服役的规定,他也是单丁户主,不需去做役夫。

    把一个单丁户报去服夫役,这已经算是顾平礼的严重失职了。

    不过对于里正来说,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弄错几个役夫,就是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前提是,不被头人发现。

    给季清菱这个八品钤辖之女当众一个告状,被场中数十人听得清清楚楚,中间还夹着街的百姓,哪怕孙越一个巡城骑甲无权过问,也绝对会一五一十地禀告官。

    全权代管延州下事宜的通判郑霖,正等着烧三把火呢!

    一千贯买来的里正的皮,难道就要因此事脱掉了吗?!

    顾平礼紧紧咬着牙,只恨不得把对面那个看起来娇弱不堪的女子给吃了!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针。

    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这个贱婢!!!

    然而没等他想出什么应对之策来,季清菱已经继续道:“为国效力,义不容辞,虽然夫君家中乃是单丁,可既然里长已经报了,我们也不做推脱。”

    孙越也不是傻的,听季清菱这一番话,哪里还不知道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又听她说了这一句,不禁心中暗暗赞一声,心道果然不愧是朝廷官员女儿,凡事顾忌体面,知道在百姓面前,只提一句就好,旁的不多说,免得激起民间议论,叫衙门面不好看。

    季清菱又道:“小女子也不晓得此两位婶子来此为何,她们只说要来搬运屋内防走水的大桶,支开了我的丫头去帮忙,这一位就要来绑缚我。”她一面说,一面指了指那圆脸妇人,“我吓了一跳,就拿桌的面盆去砸她,不想恰好砸到她腰间一个葫芦,洒了一地的油。”

    季清菱说到此处,早被兵丁擒住,按在一边的圆脸妇人已是大声叫屈道:“冤枉啊!油不是我洒的,是她自家盆里装的!!”

    几十双眼睛登时看向了她的腰间

    那一处两个葫芦挂得七歪八斜,却是依旧勾着腰带没有掉下来。

    而在几步开外的地面,一个葫芦卧得舒舒服服的,头部还挂着两滴油,似乎在朝众人微笑。

    快来看我啊,我跟她腰间的两个是三兄弟,长得差不多形状,只我是刚刚掉下来的

    圆脸妇人循着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间,又看向地面的那一个葫芦,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她实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奋力挣扎着叫道:“不是我!!不是我要纵火!!我就是来抓个人走!!!”

    放火同杀人一般,是死罪,只要沾了,必死无疑。

    圆脸妇人虽然只是个商户家的仆妇,这最基本的道理还是知晓的。

    证据确凿,她不能不承认自己来抓人,却宁死也不愿承认自己是来放火。

    然而没等她继续往下说,孙越已经扭过头,厉声问道:“谁叫你来抓人的?!”

    顾平礼的脚一软,差点就要站不住。

    他鼠蹊一热,感觉下头淅沥沥的几滴尿液就要往外冲,虽是最终死命压住了,却已经有几滴漏了出来。

    而就在此时,一个妇人的声音叫道:“这不是王大家的媳妇吗?怎的被抓起来了?”

    孙越眯着眼睛循声望去,一个老妇正满脸讶色地站在门外,在她身后,几个婆子还托扶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大肚妇人,正满脸好奇地往里看。

    那老妇才说出口,便见人人盯着自己不放,她吓了一跳,指着那黄发妇人喃喃道:“我没认错啊!你们一家不是在亭衣巷的顾府做活吗?”

    这一回,顾平礼带来的几名家丁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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