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歌舞四合,觥筹交错。
白子画席前更是往来不断,他不惯应和,只微微至意,尽饮杯中之酒而已。
因着白子画的禁令,花千骨自然不敢饮酒,只得默默陪在他身侧,看着他与众仙往来应酬,只在一旁陪笑而已。好不容易席前安静了下来,花千骨又觉百般无聊,忍不住以手扶腮,嘟着小嘴四下张望。
白子画百忙之中看见了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蹙眉问:“小骨?你可是烦闷了?”
花千骨狠狠点了点头,道:“对啊,上次来群仙宴还有朗哥哥陪我,如今只能坐在这儿无聊发呆了!”
白子画长眉一轩,若有似无地道:“轩辕朗?”
花千骨深知他的脾性,怕他误会,忙岔开话题:“也不知道朗哥哥和轻水现在转世了几次了,身在何处。”
白子画见她慌张的神情,暗暗好笑,道:“你若悬心他二人,过些时日为师可带你下凡去寻。”
花千骨忙不迭地点头应了,白子画又道:“你若不喜,为师这便带你回去吧,此番九重天不过是要与我、与长留重修旧好,如今目的已然达成,咱们的去留便不妨事了。”
摇了摇头,花千骨见暂时无人上前,便偷偷指着身后的一株桃树,道:“师父,咱们去那边散淡散淡可好?”
“好。”宠溺地携了她的玉手,翩然离座。
来到那株桃树下,花千骨摩挲着斑驳的树干,半晌,才抬眸望向他,问道:“师父,你可还记得这株桃树?”
白子画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道:“这树有什么特别么?”
花千骨拉低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道:“师父,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便是坐在这棵树下?你记不记得当时掉进你杯中的那只小虫?”
“嗯?”白子画皱了皱眉,总算记了起来,但却不知她所谓何意。
花千骨璨然一笑,指着自己鼻尖,得意道:“那只小虫就是我啊!”
“是你?”
“对啊,糖宝把我变成虫子模样,然后我就掉进了师父的酒盏里,再然后师父就又把我送回树上了。”
白子画哑然失笑——当日她是凡人气息,化为虫身后自己竟然没有立时发觉,忆起那时自己对小虫蓦然的温柔,莫不是两人间的前定之缘么?
所以,那些年的兰因絮果,那些年的聚散离合,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她。
思及前尘,神识有些疏离,目力所及之处,仿佛又见多年前昆仑山倾、瑶池水竭的景象,心下忽地一痛,忍不住握紧了身边人的小手,再不想松开。
花千骨见他面上神情,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回身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身,低声道:“师父,莫再想了,今后小骨再也不会任性妄为,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白子画回抱住了她,下巴温柔地摩挲在她头顶,眸光潋滟,但只片刻,却忽地眉尖微蹙,指尖轻弹,一道金光结界升起,将两人笼罩其间。
“师父?”
白子画闷哼一声,只紧了紧怀抱,却并没有答言。
和着桃花香气的微风将结界外的阵阵窃窃私语送入花千骨耳中:
“你们看到了没有,刚才尊上在抱他小徒弟啊!尊上啊,竟然是千年断情绝欲的尊上大人啊!”
“你没看到方才尊上望着自己夫人那眼神,柔得都能滴出水儿来了!唉,羡慕啊羡慕!”
“哼,省省吧,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人家尊上夫人,那风姿、那容貌,也只有她这曾经的妖神才配得上尊上啦!”
“唉,人家就是花痴一下尊上大人啦,不要那么认真嘛。”
“尊上啊,六界第一人啊,怎么是你这一介小小仙娥能觊觎的?!快醒醒吧!”
“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