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疼痛逐渐平息,夜幕也已降临。我看着十四,问:“宫宴何时开始?”
十四看了眼天色,对我道:“快了,估计群臣差不多已入完席。”说完,十四起身便要走。
“你的马车可否方便?捎带上我。”我也跟着起身,率先往外走。
白凤祥深知我的禀性,也不劝阻我,月凤歌不懂官场之事,也知我身体无碍,倒是十四眉头一皱,“你这样托着病体,还要进宫赴宴?”
我先是一笑,“别啰嗦了,这宫宴,你我都知道我非去不可。还是说,你此番来,接的人不是我?”
“如果您不想,我可以向皇阿玛说明缘由。”十四不置可否。
我不声,只是静默地看他一眼,就大步往前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如今康熙的心思我一向猜不透,何况诸多事端直指我,我已如履薄冰步步难行,且不能再落下任何话题与把柄供人舆论。
我费尽心机让完颜家脱离,为的是不在争储失败后成为炮灰,而如今若让康熙把我完颜家连根拔起,那我之前的一切就是白费力气了。
宫宴,我们姗姗来迟,但康熙视我一脸病态,也不怪罪我,直接赏我入座,看宫娥歌舞表演。
今晚的月,圆如盘,即使不掌灯,也白如昼。
席内,各侯府的诰命妇都纷纷携带自家小姐c格格在侧安坐,剩下的公子c世子们则各自一堆落座;我因由官衔在身,倒是与群臣们同桌;而在场的皇子,除了一直在外的十三皇子,其余悉数在内。
歌舞退去,康熙朝群臣微微举杯,群臣们也纷纷道上恭贺的话。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衮布恭祝皇上身体安康。”此人说话,一口烈酒已入腹。
我问身边一人,“此人看着威武勇猛,衣饰非吾族类,是何人?”
身边的人怪异地看我一眼,“这你都不知道?喀尔喀蒙古三大汗之一的土谢图汗衮布,今天携多罗敏格格刚进的京。”
我才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土谢图汗啊。”中午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就听得他们略微谈过一番。
酒水喝多,自然要去方便。可我刚离席,就被人请了去。
“世子可是要去方便吗?芦荟馆倒是不错的地方,世子可以一去。”小太监低眉顺眼地弯腰恭迎着我,这是不去也得去的姿势。
是福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我抿唇一笑,“那公公开路吧。”
花间一抹色,月下人独吟: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白云端。
仙人垂两足,桂树作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
阴精此沦惑,去去不足观。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
女子仿若月下仙子,声声字字,洋洋盈耳,如黄莺展喉,余音缭绕。
月光轻柔,我于月下独站,幽幽地道:“中秋月圆之夜,静嫔却私下会见朝臣,这话若传出去,不单只你我前程尽毁,就连我们两家也倍受牵连。”说完,我就回身走人。
“你站住!”后头传来一声娇喝。
自从静嫔得了恩准,得以多次到御书房伺候,我才能与她见过几次面,所以其曼妙的身姿于月色下,我自不会认错。可后方传来的一声呵斥,方不是出自静嫔。可我仍是没有止步,大步跨出这是非之地。
这宫中的任何一位女子,身少沾惹为佳,家性命要紧。
窸窸窣窣地,后方传来急奔而来的脚步声。突然一个长鞭朝我后背抽来,我由于下午才大病一场,速度减缓,以致躲开时还是挨上了尾鞭。
“啪——”长鞭入肉,疼得我眼泪直冒。我伸手往后背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