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礼,你和你父亲都受得。何况视官衔如浮云的季公子,以自己的满腹才情会拿不下一个官衔加身?”恐怕年前的会试,这季伯鸣不拿会元,也会位列前三。
可我这一礼,他是代他父亲受,他只需转达便可。
希望我估算得不错,这季伯鸣当如世人传颂那般耿直廉洁c为民思忧的清官。不然,不畏权贵c有一说一的他,会得康熙一路提拔?
送走了季侯风,我仍在想季侯风的最后一句话:“家父让我嘱咐世子,鉴鼎阁阁主少动为好。”
鉴鼎阁,江震天,纵然有百年屹立不倒的根基,难过还大过朝廷不成?还是有通天能力不惧怕权贵?通天能力
我从座位站了起来。
难道,鉴鼎阁背后的支柱者一直是历代皇帝?也就是说,康熙
“世子,宫里头来人了~”沉香在门外糯声唤我。
宫里来的人。安柔?和嫔?还是荣婉?莫非
我赶紧推开书房大门,步伐生风的来到前院,却不见人,阿尔哈向我使眼色,我便快速来到府邸大门,果然看见了李德全候在门外,始终不跨入一步。
“哟,这不是李公公李总管吗?您深夜到访鄙人还迟迟来迎,还望您恕罪,恕罪啊!”康熙身边贴身的太监,自然奉承一些。
“什么恕罪不恕罪的。这样的时辰,想必世子俨然已和衣入眠,论迟来,那是情有可原。”李德全态度谦和,并不端着宫里大太监的架子。
可处事圆滑莫过于李德全,我此时可是一身常服,何来的宽衣夜寐之说?我赶紧说道:“外头深更露重,公公快些进来喝杯茶,好让本世子聊表一下歉意。”
“不了,我来呢,就是询问世子如今伤势如何,若无大碍,明日可否按时上早朝?”
“上朝?”话说,我目前都是挂职官衔,虽说任职正白旗副佐领,那也是每日签到即刻,并无何实权在手。而御前行走就更扯淡了,除了方便进宫和易面圣之外,毫无用处(御前行走在他人眼里,那是想来都来不了的美差)。
“对。前些日子御前伺候笔墨的安燃世子偶染时疾,告了假。可这御前岂能少了笔墨伺候?而宫里实在挑不出人来,皇上便想起了你,遂命你伤势若无碍,明日起进宫伺候笔墨。”李德全如实答来。
“这c这是”我睁圆了眼,惊得说不出话来。
“世子,我可听说了,您博古通今的本事可不下京城三杰,不然季尚书为何如此推荐您呢!”
季伯鸣?我心下明白,他这叫三人成戏。有些时候,一个人难挑大梁,必须要一唱一和一听才有渲染力。
我收回惊讶的表情,换上悦色面容地道:“那瑾瑜明日起,按时上朝,若御前伺候有不妥之处,还望公公指点一二。这会儿,想必宫中还有紧要的事宜等着公公,那瑾瑜就不留公公入内歇息了。不过,还是有劳李公公能深夜前来告知,瑾瑜铭记于心。”
恭送了李德全,我赶紧让美琪提前给我打点好明日上朝的行装,赶紧歇息下。说是歇息,但多少是无和睡意,脑子搪塞如此多的事宜,总要想个一二来解决掉。
天未亮,我便起身让美琪为我更衣,我着身的意识并不是官服加顶戴花翎,而是金丝勾线,玉带缠身的华服。马车进了正午门停下,跟随着陆陆续续的大臣们一齐步入太和门。
每每进宫,我都会被紫禁城内的建筑震撼: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间仙境。
——文华殿——
我早早磨好了墨汁,退到一旁。天微微露晓,而康熙还没有来,殿下的群臣们则交头接耳,至于谈些什么,我也不喜欢侧耳去听,我只站如苍松,眼睛盯着一处红漆的大柱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