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竟不是来嫖宿的,也没那能力。而楼下的歌舞台榭,我也是没多大的兴趣,便回过来头来准备入席而坐。房内的里桌外桌,都早已摆满了果脯酒食,我也不管那劳什子的礼仪节度,就独自坐下自斟一酒,仰头饮下。
老十四身边的小太监见我如此没有礼数,欲要发难却被十四挥手挡下。
自然,他没有表明身份官阶,我又何必如此拘于礼节故作客气?老十四也见我如此洒脱不羁,抿唇一笑地跟着坐下,笑问我不给他也斟上一杯吗?
“宫里头出来的王公贵胄,一般都是不食经手于他人之手的酒食,不知对否?”万一他非要寻由头给我治个罪,那可多了。譬如我这一斟酒,他这一喝下,就算不用装中毒得要死要伤,就是喝个拉稀那也能问罪于我。
“你怎地就这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十四倒也不气,只是越过我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上了一杯,而房内的奴才们早已被他打发出去。
“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京师堪比龙潭虎穴,不比我在西南的小坑小洼,我这也是明哲保身罢了。”
“哦?明哲保身?”十四倒有些讶然地望着我,这一入京师深似海,哪还能由得人明哲保身?何况你瑾瑜这一什么身份?但十四随即也是摇头一笑而已,他估摸着我不是吃醉了,就是痴人说梦话。
也是,自打一入京师起,我就甭想什么明哲保身,何况九王夺嫡,沾哪边,哪边就是水深寒潭,且不论我完颜·瑾瑜现在贴还是的标签。
“咯咯咯,新丰主人新酒熟,旧客还归旧堂宿。贵客至,我如何能不前来探望叨扰呢!”
一连串的银铃娇笑声从门外传来,听得人甚是悦耳,真真如红楼梦里曹雪芹所描写的王熙凤般:人未至,笑声先达。
果然,进来一人,柳眉凤眼鹅蛋脸,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老十四倒是与她颇为相熟,彼此只是两相点头问候,女子视线扫向静坐如松的我,目光定格,倏地被我那所向披靡的英姿风范所倾倒。我承认,这男生女相最容易引起女性的母爱泛滥。
随后,我看女子就挂着媚而不妖的笑容,摇曳生姿地向我步来,手里不知何时勾上一壶酒,施施然地向我面前的空杯斟满,娇笑道:“传闻,果不欺奴家呀!”
我看着自己杯子里的酒水,再看看十四的空杯,诧异不已。此女子好生不懂好歹,怎的高低不分,好歹她也知十四的身份,这斟酒也须先斟给老十四才轮到自己吧?
我错愕当场,不停地望着杯中酒,考量着不知是该喝还不该喝。我在百般思量中,竟然也顾不得那女子已偎依着自己坐于身侧,不管不顾的往我碗里布菜,碟碗的佳肴高垒得如座小山。
就在胸前要袭来一物时,我才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一个激动,就抓住那只欲要使坏的小手,由于用力过猛,柔荑的主人娇声连呼。
我闻声低头,对上的却是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女子眉宇间还夹杂着嗔怒c娇羞c欢喜。那双直勾勾且炙热的目光,令我委实是坐不住了,倒是旁边的十四则是笑声朗朗的,低头吃酒。
或许自己太过小心翼翼了吧,世上哪有那么多算计。我想着,便拂去刚才的失态,危襟正坐地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下,才说:“抱歉,本人,不近女色。”
然后,我就毫不客气地推开怀里惊愕错乱的女子。
“噗——”
十四一口酒喷了出来,还好我庆幸自己没坐他正对面,不过这一桌子的美味菜肴就得撤换了。
十四也觉失态,立即朝外挥手,下人进来一看桌上的狼藉,便会过意,快速差人更换上新的菜肴。十四却在整理仪态时不经意对上我那狡黠的双瞬,便明白我这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