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农问道:“先生可有结果了?”
王半仙紧捏八枚古钱,塞回兜内,干咳一声,清一清喉咙,眨一眨眼镜,然后轻声问道:“敢问二位大爷是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毛人凤骂道:“废话,自然是说真话!”
戴雨农客气道:“先生有话尽可直说,卦钱自是少不了你的。”
王半仙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才开口说道:“那好,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实说了,二位此番南下必定能飞黄腾达,出将入相,然而”
“先生但说无妨。”戴雨农言道。
王半仙略微思索道:“此事恐怕泄露天机,这样吧,我送二位一首谶语,知或不知,便由天命了。”然后从布幡后拿出来一盒墨砚,一支羊毫毛笔,又从兜内掏出一张崭新的红纸,铺在桌子上,那茶水润了润墨盒,毛笔一沾,提笔就写,其笔力苍劲有力,几乎能入木三分。
谶语一蹴而就,王半仙递过红纸,叮嘱道:“卦钱我不要了,只希望二位在以后能够得饶人处且饶人,切勿滥杀无辜,我这里在此谢过了。”撂下这几句话,王半仙拿起布幡,脚踏黄土,翩然而去,没有再理会摸不着头脑的兄弟二人。
戴雨农拿起红纸读道:“虎踞龙盘,出生入死。曾只手遮天,可呼风唤雨,一人出将,一人入相,一人不终,一人寿寝,天机难泄,至此须止。”
毛人凤问道:“实在是玄之又玄,不知何意,大哥,那神棍他所写到底是啥意思?”
戴雨农摇了摇头,收起红纸,塞到袖子里面道:“我也不懂,看不明白,不过那位先生倒还像那么回事儿,听他所说,咱兄弟二人此番南下是大吉之行,更是能够证明咱们的决策正确。”喝完清茶,二人即便上路。
江西境内,北水南山多丘陵,正是路途坎坷,戴雨农走累了,便道:“我说,贤弟啊!租一辆马车,哥哥可是走累了。”
毛人凤道:“再坚持一会儿,前方应该有一个镇子,到时候就可以歇息了。”不得已,戴雨农只好强打精神,继续向前走。
夜深了,路上行人没有几个,找了一个担菜的卖货郎,问他附近可有城镇,卖货郎似乎不懂南京话,比划好半天,卖货郎才稍稍明白,从他口中得知,再约半个时辰的脚程便可到石山镇。万分感谢后,心中便有奔头,也就没有感觉到有多累。无心欣赏道边的美景,恨不得立刻到达。
石山镇终于到了,二人投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倒头便睡。
早上醒来,才在驿站雇了一辆骡子车,戴雨农躺在车上,发出舒服的叹气,“呼,还是躺在车上舒服,舒服!”
毛人凤道:“大哥尽可再多睡一阵,小弟照应便可。”戴雨农确实还有些疲惫,靠在车梆上就睡着了。
戴着草帽的车夫,挥舞了一下鞭子,抽打在骡子背上,骡子吃疼,发力狂奔。毛人凤急忙探出头道:“车把式,且慢些!我大哥在车内正在酣睡!”
车把式拉了一下缰绳,勒住骡子前进的脚步,速度悄然变慢。前进的路上,车把式似觉无聊,乃问道:“二位先生到瑞金所为何事?那里正是炮火连天,水深火热之际,实在是凶险异常,稍不留意,便有性命之忧。”
毛人凤道:“难道剿匪之战已经开始?”
车夫回道:“可不是嘛,听人说现场可是惨烈,死者都有万余人。况且,我只能送你们到瑞金五十里外,否则性命不保。”
“这是为何?”毛人凤问道。
车把式道:“大人有所不知,蒋委员长下令,封锁瑞金方圆三十里,准备全歼共c匪,我恐怕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没了命,什么都是扯淡!”
毛人凤道:“我们可以多加钱,送到三十里外即可!”
车把式奸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