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行了多久,听得船外风声更烈,刮得船篷哗哗作响。船身也跟着一摇一晃,起伏得有些厉害,好像将人放在一只巨大的摇篮里不断摇转一般。
南宫雅很少坐船,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难受,也不愿再开口说话,只靠在流徵身上闭目养神。流徵有内力相护,倒觉得还算好,见南宫雅脸色不好,心中担忧,便将南宫雅扶靠在一边的毡毯上,慢慢走出船舱,想去问问掌舵的老师傅可有什么解晕船的办法。
才一掀开油布,就感到一阵猛烈的风当面冲来。
流徵赶紧快身跨出,将油布重新盖好。
走到外面,流徵才发现,船已行到了河中央。四面都是水,加上这雾蒙蒙的天气,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偏在此时,流徵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来。她水性一般,南宫雅却根本不会水,更何况这天寒水冷,若此时有人来围攻这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但这想法也只是一瞬便过了。
既然是这般恶劣的境况,想来也不会有人真能在此处伏击她们才是。
流徵略微放宽了心,顶风前行,去船头找掌舵人。一路走又一路觉得自己好笑,若换成是从前,她必然不会这般诸多平白无故的担忧烦恼,在她看来,生死有命,若遇危难,她自然会拼力一争,可若争不过,她也毫无怨言。可现在,她有了南宫雅,一切自然不同了,此时若再遇到什么,她不光要护得南宫雅安全无虞,也必定会保重自身。
她可还记得
南宫雅说过的。
“我永远不会后悔,我要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既许诺了一辈子,就得担上应承的责任。
船头寒风肆虐,青苍色的天空令人压抑,可流徵的心却渐渐定下来。
掌舵的老师傅听了流徵的询问,只道:“你们可带了药在身上?拿片薄荷含在口里试试,许能舒服点。”
流徵一想,包裹里倒好像真有薄荷,道谢之后便很快转身准备进舱。
身后却突然传来“咦”的一声。流徵的心莫名被悬了一下,忙回头问道:“怎么了?”
“不对!”掌舵的老师傅突然站起身来,“这船好像不大对劲!”
“哪里不对?”
“吃水深了许多”这老师傅出船经验丰富,是个极为谨慎的人,他又探头看了看船外道,“这船好像出了问题只怕”
“什么?”
“只怕要漏水!过不了这条河!”
“怎么办?”
“船尾有小筏子,我去放下来!”
流徵心中那种莫名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不再多言,急匆匆跑回了船舱里。船舱内,南宫雅仍歪头靠坐着,脸色仍不好看。
流徵虽然着急,但并不算慌乱。
她先解开了包袱,找到薄荷叶给南宫雅含了,再将包袱里的东西都清了一遍,除了衣服银钱,倒也没什么其他重要的东西只将她娘给的璃花珠和装了疗伤药的瓷瓶拿出来,放入怀中,其余的丢弃也就罢了,都是累赘。
南宫雅见她急匆匆地翻东西,也有些感觉到了。
“怎么了?”
“船漏水,我们得坐筏子了。”
流徵将东西清好,将南宫雅的斗篷帽子都围戴好,拉着她便往外走。然而人还没走出去,船舱的油布就被老师傅拉开了。
“不好了!绑筏子的绳子不知被什么人给断了,筏子早不知什么时候给冲走了!”
“什么?!”南宫雅瞪大眼睛,“那那我们怎么办?”
“唉!这我可也没办法了!”老师傅也是满脸绝望之色,“这天气,这水就算是我懂些水性的,也只怕会被冻死!你们两位可就”
南宫雅又惊又怕,下意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