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噼里啪啦地下了一夜,本以为今天早上起床后可以带着秦永出去走走,但是看眼下的境况,这个计划似乎要泡汤了。
来到乡下已经好几个月了,天气转暖,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现在是暮春时节,这样的滂沱大雨,带来的却是阵阵冷风,间或有缕缕寒气,气温骤降,竟与严冬无差别。
起床后打开窗帘瞧了瞧外面的情况,坐落在竹林丛里的楼阁外被雨水给洗刷透彻了,小径两旁的黄泥也泡得软软的,有些漫过路旁的草丛□,零零星星地溅在水泥路面上,却意外地没有给人污秽和不愉快。
将帘子卷好,熊誉彰回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人,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来到楼下准备早餐。
乡下的房子没有城市里那么奢华,却是简陋不失温馨,饮水也是山中泉水,洁净甘甜。最主要的是,这里的空气好,环境安宁,周围的邻居都是些年迈的老人,对从娱乐圈逃离出来的他们完全没有概念,适合秦永养身体,也适合他自己。
每个星期的周一和周四都是秦永接受治疗的时间,今天正好是星期三,计划着带他出去透透气,但是看这天气,显然呆在家里更合适。
再次暗暗叹了口气,熊誉彰这才走进卫生间,洗漱完毕之后就去了厨房,开始煮早餐。
其实这样的生活很恬静,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刻意刁难,更不存在什么算计和被算计。
前提是如果秦永能够每时每刻都认得他
将鸡蛋煎好油条炸好豆浆煮熟之后,熊誉彰便脱掉了围裙,去掉身上的油烟之后才回到楼上,打算叫醒秦永,两人一起吃早餐。
可是待他推开门的那一刻,眼前所见十足让他傻了眼。
“阿永,你在干嘛!”
熊誉彰站在门口目瞪口呆,许久之后才大喊出口。
秦永松披了件松松垮垮的睡衣在身上,白色的面料上沾满了鲜红的液体,泛着光的木质地板上也嗒嗒地流了好几滩,看起来触目惊心。
闻言,秦永僵硬地转过身,嘴角模糊一片,白净的皮肤已经尽数被这抹可怖的红色给侵占,黏稠的液体正顺着细薄的下巴流淌而下,手上也是一片模糊,堪堪的叫人胆寒。
熊誉彰脑子一闪,双腿差点软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一把扶住跪坐在地上之人的肩膀,声音颤抖嘶哑:“你都做了些什么!”指尖不受控地触在了那张污秽不堪的脸上,黏糊糊的液体粘在指尖,迫得他的心跳陡然加速。
秦永愣了愣,好久之后才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呆呆地望着他,憨厚一笑:“酸的。”说罢伸出舌头,大力舔了舔嘴角的鲜红黏稠液体。
熊誉彰怔住,冷静下来之后才凑上去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余光瞥见他身后的一个番茄酱玻璃瓶,不由重重地松了口气。
“阿永,早餐做好了,去洗脸,然后我们一起吃早餐。”找来纸巾替他擦掉脸上的番茄酱,一边给他脱弄得脏兮兮的睡衣,嘴里的话万分柔和。
秦永的精神不复过去的明细,即使偶尔能够想起个什么,但也是很快就忘记了,记得最多的,就是对眼前这个面容祥和的男人的回忆。不过在近两周的情况来看,似乎连对熊誉彰的记忆都变得少了起来。
对于他的这种情况,医生也没有做过多的解说,只道他的精神刺激很大,需要静养才能调和。
说白了,时间才是他的治愈良药。
匀称健硕的身体在这几个月的磨合中变得消瘦了起来,换好了简便的衬衣后,秦永噙着几分傻几分茫然的笑容去了洗手间,留下熊誉彰慢慢收拾凌乱不堪的卧室。
已经过去三四个月了,秦永的精神状况依然,想不起过去的那些事,除了每天照顾他的熊誉彰,谁都不认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