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阳皱眉,皇帝明显是吃多了闲得慌,竟将祸水丢给了她,却也只得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朝徐充容揖礼道:“娘娘言重了,是微臣贸然闯进了后宫,惊扰了娘娘,该求原谅的是微臣。”
徐充容看向皇帝,皇帝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默然不语。
徐充容心下虽怨恨,面上却还是一副柔弱委屈的模样,对晏阳道:“还请晏侯原谅。”
晏阳转头去看皇帝,皇帝却道:“看朕作甚?人家是在求你。”
晏阳无奈,只得急步走到殿中,朝徐充容弓腰深深一拜,“还请娘娘起身,娘娘如此大礼,折煞微臣了。”
徐充容又望了皇帝一眼,见对方竟兀自拿了折子在瞧,心下一恨,犹自跪着不起,又对晏阳道:“还请晏侯原谅。”
晏阳暗自叹气,道:“娘娘还是起身罢。”
原谅娘娘这种话,她可不敢说,皇帝虽口中那么说,但帝王心思难测,难保不是在试探她,人家是皇帝的妃子,哪里轮得到她来原谅。
徐充容又望向皇帝,脸上眼见就要挂不住了。
皇帝这才放下折子,淡淡地道:“晏侯这是原谅你了,起身罢。”
徐充容咬唇起身,趁着皇帝被挡住了视线,恨恨地瞪了晏阳一眼。
晏阳眉角一跳,暗自叹气。
事情暂告一段落,今日貌似也不大适合谈辞官的事,晏阳不想再杵在这里当挡箭牌,便想要向皇帝告退,皇帝却率先道:“你若无事便退下罢。”
晏阳舒了口气,将将要退下,皇帝却又道:“晏卿留下。”
徐充容原以为皇帝是让晏阳退下,心头一喜,谁知竟是让她退下,心生妒恨,又偷偷横了晏阳一眼,而后又梨花带雨地向皇帝道:“圣上,臣妾尚有事要禀。”
皇帝眉头微蹙,面上显出了一丝不悦,“晚些再说,朕尚有事要同晏卿谈。”
晏阳垂首暗咒,先前来了这么些时候不见他谈,这会儿倒有事要谈,明显地是拿她当盾使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低眉垂目袖手立着,以免再被徐充容飞过来的眼刀所伤。
谁知徐充容却不肯走,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捏着哭腔对皇帝道:“圣上,臣妾有急事,臣妾的爹爹冤枉啊。”说完便扑通一声跪下了,晏阳听到那声儿都替她疼。
皇帝目光冷冷地看她,“爱妃何时变得如此不知轻重了?”大手一挥招来宣海,让他将徐充容扶回暮春宫。
徐充容本还想再做挣扎,但见皇帝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再加耳边宣海低语了几句,便依依不舍地作罢,由他扶着出去了。
晏阳这才舒了口气,皇帝的这些后宫们果然让人头疼,心下对他日日流连一堆女人之中还能做到游刃有余感到由衷的佩服。
晏阳面上那几经转变的复杂神色被皇帝瞧了去,皇帝不由勾了嘴角笑看着她,闲闲地道:“晏侯好本事,不过才回来几天,便能将朕的前朝后宫搅得这样有声有色。”
晏阳脸一黑,闷声道:“圣上这是闲着没事做拿微臣逗趣呢。”
皇帝摊手,“朕是闲,前朝有晏相帮扶,晏侯爱繁忙又是个热心人,不如来替朕管管这后宫如何?”
晏阳一怔,垂了眉目,沉声道:“微臣不敢。”
“你不敢?”皇帝眉头一挑,声调扬起,接着又冷哼一声,“晏依人,将朕给睡了,然后跑去前线打仗常年不归,对朕都敢这般始乱终弃,这世间还有何事是你不敢的?”
宛如被雷劈中,晏阳身子一僵脸一红,瞥一眼那头立着的宣海,对方立即将头扭开眼神四处乱看,一副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由万分地发窘,有些怨怪地瞪了皇帝一眼,“圣上说甚么呢明明是抄了一通宵太傅罚抄的习作累了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