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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在短时期内找到,这恐怕有相当大的难度。”

    “唉……”长叹一声过后,于秀凝无奈地摇摇头,低低说了句,“就算找到,恐怕也是黄土一捧了。”扭过头,望着窗外的荒野,一抹失落的神色,在她脸上挥之不去,“其实我有种预感,他就在沈阳,一直留在这儿,哪也没有去。等着我,盼着我,等我回来接他,盼我跟他团圆。他有过那么多女人,但只对我是真心的,因为我们是老夫老妻,是割不断,斩不乱的情分。我一生一世都在等着他,他肯定也会一生一世守着我……”言道此处,于秀凝已是泪光星动了。接过顾雨菲递来的面巾纸,轻拭一番过后,随即又感慨道,“其实我在动身前,早就想好了。既然当初不能把他带走,那现在就把我这老骨头留下吧。在这块土地上立座衣冠冢,埋上我,也葬上他,一家人总算能有个团聚了,生生世世,再也不分离。”

    听到这话,顾雨菲没吭声。她心说就算立上衣冠冢,也不可能生生世世了,因为中国讲究个墓地使用权限,为期二十年。二十年后,若无人过来续费,没准连坟地都给你刨了。这就叫做从死人身上扒层皮,让你连死都不敢死。

    五十年的沧海桑田,整座沈阳城在历史的变迁下,已经很难找到过去的模样了。五十年前的铁路医院,现在被称为“中国医科大学”,除了几栋旧楼,再无当年的气息了。中山广场还是中山广场,只是那座高耸的尖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毛主席,以及他老人家所领导的工农兵。幸好,那座承载着沈阳近代沧桑的铁路宾馆(即大和旅馆,解放后改称辽宁宾馆)还在,模样依稀如旧,只是再问起蒋中正当年曾下榻过的房间,前台服务人员仅用三个字就搞定一切了不知道!

    走遍了中山广场,太原街、中街等沈阳标志xìng建筑区域,最后于秀凝要求,她想看看当年的东北行营督察处。并对司机指出,老督察处就在南市区的义光街。可司机告诉她,从小到大,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还问她是不是搞错了?

    “房谋杜断,女中诸葛”的于大姐,她会搞错吗?

    “现在的沈阳城,除了地名是真的,其它都不是原先的摸样了。唉!真可惜,想拍照留念,这都不可能了……”五十年前走得匆忙,来不及带走家中的照片,五十年后来得从容,却不想再带走这里的一草一木。究竟是于秀凝变了,还是沈阳城变了?

    …….

    “张瀚韬?店小二!”

    “于秀凝?樊梨花!”

    两个人的手,紧紧拉在一起。

    “你们认识?”陈明怔怔地问道。

    “是啊?他是我学弟!”

    “她是我学姐,在青浦班的时候,学姐跟我的关系最好。”

    ……

    思绪徘徊在那难忘的岁月,流连忘返,靠在座椅上的于秀凝,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她在用心回味,她在细细整理着记忆。记忆,永远是那么的清晰,久久挥之不去。

    ……

    “姐,你们真打算要走么?”

    “忠义啊!不是姐狠心要离开你和小菲,而是中国这情况,的确不适合姐呆,姐这次是决心已定,非走不可了。”

    “那……那不管你走到哪儿,都别忘记给我捎个信,姐,我……我……”老许哽咽着说道,“我总感觉咱姐弟俩还没处够……”

    …….

    于秀凝又哭了,只不过这滴眼泪,是在五十年后流下的。五十年后,行将就木的于秀凝,真希望自己能够再看一眼她的好弟弟。

    一个月后的,沈阳回龙岗墓园……

    两座碑并排矗立在一起。一座写着齐公子和赵致的名字,另一座那黑白照片上,笑容可掬的许忠义依旧是人见人爱。一束香共党香炉,于秀凝抬起干枯的手掌,抚了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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