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温柔地安慰道,“该来的终归会来,只要你镇定,就没应付不了的。”
“我知道,可我还是怕……”
“革命者是不该有顾虑的,勇敢去面对吧!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和你一同出生入死,替你去挡子弹。”
爱人的鼓励就是动力。小丫头深吸一口气,默默合上长长的睫毛,她开始稳定情绪,准备进入最佳的精神状态了。
可就在这时,特务也发现了许忠义。现在的督察处,于秀凝掌握的是政权,齐公子执掌了行动权,至于财权,那就是眼前这位爷说得算了,就连会计科长也得乖乖听他调配。所以这号人物是得罪不起,也不敢轻易得罪。
特务小头目对许忠义表示出了极大地尊重,而许忠义呢,对他也表示出了极大地关爱。拍拍对方肩膀,探探他衣服的厚度,老许毫不犹豫地展露出自己和蔼可亲的笑容:“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一会儿。”
“吃饭没有?弟兄们都饿不饿?”
“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老许不高兴了,“你应付我也不能应付自己肚子啊?说!到底吃没吃?”
“还没来得及……”
“唉!”叹了口气,许忠义无奈地责备道,“你们哪!也就仗着自己年轻,这饥一顿饱一顿的,暂时到是没什么事儿,可老了怎么行?好了!以后你可得注意。不然弄坏了身体,当心我不给你报销医yào费!”说着说着,老许也忍不住笑了。这哪里是责怪?分明就是在变相爱护嘛!短短的几乎话,就把特务给感动得不行不行了。
“你去找几个兄弟,辛苦一趟,跑跑附近的熏ròu大饼店。记住了,一定要热乎的,饼凉了我可算你贪污。”
“好好好!谢谢许科长,谢谢许科长。”
特务走远后,许忠义向小丫头使了个眼色。“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小丫头摇了摇头。
“不能让他们听出那天打电话的就是你。对了,你那天说话用得是什么口音?”许忠义认为这个很关键,“是不是你自己的?”
“不是?我怕被人听出,所以就用了播音员的标准口音。”
播音员的声音,与其本人正常说话肯定是不尽相同的。但这里有个问题,不管她怎样修饰,音色是改变不了的。这一点,经过专门训练的特务,很容易就能辨析出来。
“那你说话时,有没有注意发音频率?”
“我……我忘了,也许……没有吧?”小丫头又开始紧张了。
“糟糕!”倒吸口凉气,许忠义暗暗叫起苦来。“你还不了解,特务会把每个人的声音全都录下来,然后回去进行比对。每个人说话除了音色不同,还存在着一个句读间隔时间和升降调的差异。例如‘剪一剪’这三个字,有人会用一秒读完,而有的人,零点八秒就足够了。这种细微的差距普通人是感觉不到,可对于特务来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天气虽说寒冷,但小丫头还是渗出了一身冷汗。
“教你个办法。”轻轻一握她的手心,许忠义抹掉那津津的汗水,“把你的鼻孔塞进棉花,因为人的发音,是要靠鼻窦来共鸣的。感冒的人为什么会变声?这就是主要原因。”
主意是馊主意,可它管用。倘若再用沈阳口音改变读字的速度,那就很有可能蒙混过关了。
走到第六十步的时候,许忠义再次停下了脚步,瞧瞧小丫头那无助的眼神,他心里突然痛了一下,“你还在紧张么?”
稍稍犹豫一下,小丫头点点头。
“你就当这里是一座舞台,你所扮演的不过是一个角色,你的一颦一笑乃至举手投足,都是演员在舞台上的形象。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