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闻可以和苏轼《寒食帖》、米芾《蜀素帖》相提并论的《怡情帖》,居然会被个不开眼的丫头给当成废纸了,这说出去谁信哪?连戴笠本人都拒绝相信。
“局座,不瞒您说,她真是给扔了。”原电讯处长魏大铭,诚惶诚恐地解释道,“这一点,我敢用项上人头做保。”
“扔了?”冷冷一笑,戴笠狠狠瞪他一眼,yīn贽的目光中,露出一抹杀机,“不管怎么说,你那外甥女也是个大学毕业生,怎会落到跟山野村fù一般的眼光?哼!焚琴煮鹤!”
魏大铭的脑袋一阵眩晕,身上的这冷汗是“哗哗”流淌。如今的他,早已不比一年前。自从娶了戴笠的情fù后,他在军统的地位就一天不如一天。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弄死。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的外甥女又给他添了麻烦,令他连连感叹,这真是老天不开眼哪!
“局座……”咽咽唾沫,魏大铭提心吊胆地说道,“……《怡情帖》并不像坊间传闻的那么夸张,它只不过就是一封情书。虽然用纸取材都比较考究,可在下愚见,远不及苏轼的《寒食帖》……”
“够了!”戴笠不想再听废话,厌恶地摆摆手,叫他尽快有多远滚多远。或许《怡情帖》本身的价值还远不及《寒》、《蜀》二帖,但它贵在是一份孤本,一份问世不久便骤然消失的绝世孤本。它精妙之处现已无从考究,后人也只能从传说和揣摩中,来领略它的绝世风采了。单凭这一点,也恰恰是《寒食帖》和《蜀素帖》所不具备的,因此才成就了它在书画界的独特地位。据某些专家推测,这份《怡情帖》的价值,与失传的《兰亭集序》几乎可以相媲美了。
“一个只长胸,不长脑子的笨女人!”戴笠越想越气,越想就越对魏大铭这一家是恨之入骨。于是,原本高高在上的“一枝花”,这下子算倒了霉。被人一脚踢出电讯处后,干脆接替了许忠义原先的位置,没日没夜和油盐酱醋打起了jiāo道。据说戴老板还为此发过狠话,他许忠义能在食堂练出一笔好字,你“一枝花”肯定也行,不达到《怡情帖》那样的水准,你“一枝花”这辈子就给我窝在食堂,做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癞蛤蟆。
这是怎样地折磨?连顾雨菲本人都快绝望了。许忠义的字,是那么容易练的吗?要没有那些“补习班”,要不是他“两头冒尖”,会有今天的成就吗?唉!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上学时,太注重当一名听话的好学生了,不然跟他一样不务正业,说什么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迫于无奈,她只好找人说情,若非和齐公子私jiāo甚好,并由其祖父出面调和,估计用不了几个月,这“一枝花”就得变成直苗苗的“一根葱”了。
所以说伤害别的人,其实就是在伤害自己,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顾雨菲和齐公子不同,后者是主动申请到东北就职的,而她呢?是为了消灾避祸。她把自己种种的不幸,全都归结在许忠头上,认为这狗腿子,就是令自己八辈倒霉的罪魁祸首。本来,她打定主意不想再与许忠义照面,哪怕是相互看上一眼,她都觉得万分恶心。
但那个不争气的舅舅,却在临行前开导她,叫她一定要想方设法再让许忠义写份“情书”。
“那可不是一般的情书,”魏大铭就差没给她跪下了,“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情书。别人想要都得打破头,你有这机会还不把握,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我讨厌他!”顾雨菲毫不犹豫地说道,“一看他那奴才相,我就感觉恶心!”
“你可以讨厌他,但不能讨厌他的情书。”在诱人的利益面前,魏大铭算把这张老脸豁出去,“我的好外甥女呀!难道你就没想过,有了这东西,下辈子的一切开销那还用发愁吗?信手拈来的事情你都不做,猪啊?”
既然外甥女不上道,那他这做舅舅的就得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