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拱拱身上的老大姐。一滴粘稠的鲜血,流进了他的脖子里。“大姐?大姐?大姐!”
脸色腊黄的老大姐,已经气若游丝了。在她脖颈处,贯穿了一口巨大的血洞……
“姐啊!姐啊!姐啊……”许忠义像个受到委屈的孩子,抱着老大姐尸体放声痛哭。
小丫头吓傻了,她瞧着河水中逐渐扩散的殷红,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摆放了。
“快去叫人!快去叫人哪!”许忠义发疯似的狂叫。
“哦哦!你稍等!”
眼见小丫头一溜烟跑掉,许忠义举起颤抖着手指,探探大姐的鼻息摸摸她颈部。晚了,已改变不了什么了,再抢救那也是个徒劳。
“大姐!大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许忠义这一生中,从未像今天这么伤心过。他悔恨,他懊恼,他恨不得左右开弓,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风在飘拂,树梢在动,默默抱起大姐遗体,泣不成声的许忠义,开始向岸边一步步走去。
“大姐,我对不起你。许忠义这辈子,恐怕再也还不了你这人情了。党国教育我要‘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人生在世,必须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兄弟!’那好,我就用这条命来实践这句话。让大姐在九泉下,不后悔认识过你这个小兄弟!”
三团警卫部队全体出动了,在小丫头指引下,他们迅速赶到事发现场。可岸边硝烟徐徐,河水清澈涟漪。许忠义和老大姐,早就不见了踪影。
“什么?他不见了?”接到电话后,杨克成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逃跑还要带上具尸体,天下有这么笨的特务么?“告诉部队,扩大搜索范围。”
撂下电话后,他双手托腮,开始细致、认真地琢磨起许忠义的心理。根据后勤部同志的反映,许振东这个人平时表现不错,立过功,给部队解决过大难题。平时他也老实巴jiāo,没见过有什么异常举动。如果这些同志说得是事实,杨克成便可从中推断:这个许振东,倘若不是奉命潜伏,就是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工作。
“好悬哪……”瞧瞧许振东的《入党申请书》,杨克成暗暗捏了把汗。幸亏他还在预备党员的审查阶段,倘若真正成了共产党员,那就有权接触我党的机密了。“老马啊老马,你这个马大哈呀!怎不早点把他的入党申请送过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位团领导算是撇不清责任了,甚至连一撸到底都有可能。多年的老战友,如今因为一个小特务栽了跟头,杨克成这心里是越想越气。
他正在琢磨该怎样把老战友的损失降至最低,突然一声“报告”打断了他的沉思。
“进来!”
老杨等了半天,居然不见人进来。于是,他只好起身迈步走出。
天色已暮,昏黑的厅堂中,满身是血的许忠义,孤零零地站在老大姐遗体旁边。见杨克成出来,他狠抹一把脸上的泪水,稳稳来到老杨面前,平静地端起手臂。
“嗯?你是怎么进来的?”老杨的手指,悄悄按在了佩qiāng上。
“你们的人都撒出去找我了,我是偷偷溜进来的。”
听罢此言,老杨对这个特务有点感兴趣了,没想到这家伙,还真会挑选时机?
“我是军统八处的特务,你逮捕我吧……”
老杨没有想到能这么顺利抓住许忠义。在他看来,如此狡猾的特务,怎么也该跟自己斗上一番。但他错了,被捕后的许忠义,表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地合作。把凡是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都一股脑倒给了老杨。
“你叫张瀚韬?”
瞧着许忠义那玮美绝lún的草书签名,老杨几乎要看呆了。
“是的,军统特务除了有个本名,还有化名和备用名。我化名是许振东字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