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搞砸了。幸亏是小丫头顾大局识大体,在领导面前好说歹说,才把许忠义这“穆仁智”角色,给勉强保了下来。
“他打人是不对,只不过这是入戏太深,不知不觉就表现出对剥削阶级的刻骨仇恨。再说,咱们看问题要一分为二,从他打人的问题能看出什么?这说明黄世仁演得太好了,能让人这么恨他,您说演得能不好吗?”冷静下来的小丫头,气儿消了后,便开始替许忠义担心起来。《白毛女》是军区的汇报演出,分量有多重,她比谁都清楚。一旦许忠义在这个问题上处理不好,那入党的事说不定就会泡汤。没有了党籍,也就意味着没有了政治前途。她不忍心看着许忠义这样的好同志,从此仕途上落个“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唉!你个可恶的许振东,这次可是欠了我,一定要请我吃冰糖葫芦!”心里恨恨地想着,小丫头冲那个讨厌的“穆仁智”,皱了皱鼻子。
第7章 身份遭疑
一场风波,总算在领导出面游说下平息了。许忠义还是他的“穆仁智”,小丫头也继续从事着她的“喜儿”。生活是如此的丰富多彩,好似一曲动听的民歌。
终于熬到节目上演了。那一天是五月五,农历的端午节。粽子在解放区是奢侈品,即吃不起,也买不到。但广大军民有着自己的过节方式,他们用精神上的娱乐,来填补了物资上的空缺。
既然是军民联欢,所以当地百姓也来了不少。打谷场上人头攒动,粗算一下规模,观众足足不下五六万。
军分区各级领导坐在第一排,这是惯例,也是为了表示尊敬,但这种尊敬对于演员来说,那就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压力了。
经常登台演出的老演员还好说,像许忠义这种半路出家的业余选手,那jiāo感神经就难免失调了。他一会儿一趟厕所,有尿没尿都得进去挤两滴。光挤尿还不算,接下来便是感觉口渴,一杯接一杯地喝完水,便又马上溜进了厕所……周而复始,锲而不舍。
“我说穆仁智啊!你就不能消停坐一会儿?”导演实在看不过去了,他被许忠义那“锲而不舍” 的精神,弄得是心烦意乱。
“导演,我……我咋这么紧张?”
“嗨!第一次上台都这样。不过你记住,上台后可千万别总往台下看,那会越看越紧张。你就琢磨自己是在排练,只要把练过的内容发挥出来,那就算齐活儿!”
“哦……我不看,我不看……”
作为一名戏剧导演来说,他所面临的最大难题,不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演员,而是这些没有任何演出经验的小角色。为什么在京剧行当中,谁都不敢轻易让才艺俱佳的新手挑大梁?就是怕新手经验不足。万一给演砸了,那整个班子恐怕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所以,导演比许忠义还紧张。可紧张归紧张,他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不然在连锁反应之下,整出戏都得泡汤。
大幕拉开,好戏开演。报幕员刚刚返回后台,就听见场院上传来惊天动地的掌声。
“老马,这《白毛女》讲得可是咱河北的事情吧?”军区社会部部长杨克成,捅捅身边的马政委。
“对!这是根据河北一个民间传说改编的。”
“哦……那得好好瞧瞧,谁叫河北是咱老家?”
“行啦!看戏吧!”
…….
喜儿陪大婶去和面,这时候,轮到穆仁智上场了。许忠义手提写着“积善堂黄”四个字的灯笼,摇摇晃晃亮相了。为什么要摇摇晃晃呢?因为天黑,石子路不好走,你怎么也留意点脚下。但“路不好走”是不能用嘴说的,得表演出来。为解决这个难题,许忠义想起了重庆的山道。因为是上下坡,所以走夜路时,必须要一手按腰,侧着身子探路。他把这个特点用在了舞台上,结果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