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万贯说:“往年的戏都是舞霓班做。 那女旦名叫刘绛仙,又与我相厚,待我差人去接他便了。”众人各唯唯而退。 万贯见众人散了,随将双膝一拍,笑道:“妙,妙,妙!我钱万贯的威 势,不拿来恐吓乡人,叫我到那里去使!明日官到的时节,拿他们的银子、 酒席,装自家的体而威风,何等个妙!还有一件上门的生意,不可错过,等 他拿了银子来,待我取下一半,只拿一半送官,且做个小小的抽丰,再做道 理。叫家僮,你打听舞霓班的戏子,在哪里做戏,好着人去唤他。”家僮道: “禀老爷!舞霓班虽好,还个如玉笋班,更有名声。近来的戏,都是他做。” 万贯说:“我不单为做戏,要借这个名色,与绛仙叙叙旧情,你那里知道。” 家僮说:“玉笋班也有个女旦,就是绛仙的女儿,名叫藐姑。他的姿色,比 他母亲更强十分。况且绛仙为照管女儿,近日离了大班,也在小班里面。” 万贯说:“是他有个绝标致的女儿,我从前见过他的,如今也出来做戏了? 既然如此,你速速去接。待我央他母亲做牵头,也和他相与和与!” 仆说:但闻姊妹同归,不见娘儿并嫁。 万贯:阿婿就是阿爹,一身兼充二夫! yù知后事,观下回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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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刘绛仙将身代女 钱二衙巧说情人 话说刘绛仙自从女儿出台,又喜又恼。喜的是藐姑姿色概世,恼的是藐 姑矢志不yín。一日,绛仙想道:“我刘绛仙苦了半世,只生得一个女儿,实 望他强宗胜祖,挈带父母,谁料戏便做得极好,当不得xìng子异样,动不动要 惜廉耻,顾名节。见了男子莫说别样事不肯做,就是一颦一笑,也不肯假借 与人。如今来到这乡镇之间,搬演神戏。那为首的是个财主,别处虽然悭吝, 在我们身上,倒肯撒漫使钱。是我的旧相识,见了我的女儿,岂有不劝喜的! 只是我儿xìng子如此,恐也不能趁他的银子。” 及至到了镇上,见那座庙坐北向南,离庙五十余步,有一道急湍沙河。 那台子的后台,在南岸上。前台一半,搭在水里,生板是正对庙口。你 说这是为何?只因是台女戏,若不搭在水里,那些没皮虎,就弄出多少事来。 将台子如此一搭,台子在水里,离看戏的约有四五尺,使他只能远看, 不能近前,到也甚妙,谁知竟为藐姑与楚玉的便宜之地呢!及至吃了早饭, 拾起浮桥。令戏子上台,上完了,遂将浮桥撤去。先唱了三出参神的戏,然 后开了本戏。及至藐姑出台,真个如海上的仙女,令人可望而不可即。 未及唱到半本,那些看的人,愚鲁的俱备口呆目邪;那些风流的,俱各 手舞足蹈。真是人人夸强,个个称好! 再说那钱万贯,心中想道:“我嫖了一世的婊子,见过多少fù人,只说 刘绛仙的姿色,是人中第一了。谁想生个女儿出来,比他更强十分。看了他 半本戏,将我的魂也消出了一半,这便如何是好?”又想道:“他如今虽是 台上的,到晚间,不过多加几两银子.就是我怀中之物了。此处难道还有挣 我的不成!是便是了,怎奈我yù火炽盛,如何等的到晚上呢?也罢,等他下 台用饭的时节,不免先调戏他一番,再作道理。”谁知到了饭时,别的俱各 下台,目中惟少藐姑。那藐姑自从唱演以来,只在台上点心点心,就到黑方 才下来。今日也是如此。所以万贯愿望甚急,至此不觉情兴索然,虽是威振 一方,却也无可奈何。因此罢刘绛仙也无心与他亲热了。 及至吃饭,上台演过晚本。万贯道:“家僮把绛仙叫来,我看他说些甚 么,再作道理。”家僮道:“绛仙到了。”万贯叫他进来,绛仙见了万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