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过实。”二人说:“兄若不信,迟一两日,还有台戏 要演,亲来观看就是了。”谭生云:“如此嫩妙。”遂口唱数语云: 国色从来不易逢,休将花眼辨花容。 饶伊此际施高论,眼到花前自解庸。 话说刘绛仙丈夫,名唤刘文卿,也在班中做戏。自从得了绛仙,遂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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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大家私。如今世上做女旦的极多,都不能够致富,为甚的独他一个偏会 挣钱?只出他的姿色原好,又亏二郎神保佑。走上台去,就像仙女临凡一般, 另是一种体态。又兼他的记xìng极高,当初学戏的时节,把生旦的脚本都念熟 了。一到登场,不拘做甚么脚色,要他妆男就做生,要他妆女就做旦,做米 的戏又与别人不同。老实的看了,也要风流起来,悭吝的遇了,也要撒漫起 来。况且拣那极肯破钞的人相与几个,到那庄事上,其风流更不必说了。所 以多则分她半股家私,少则也得他数年的积蓄。不上十年,挣起许多家产, 也够得发了。谁想生个女儿出来,名叫藐姑,年方一十四岁。她的容颜记xìng, 又在他母亲之上。止教他读书,还个曾学戏。那些文词翰墨之事,早已件件 精通,将来做起戏来,还不知怎么样得利。 绛仙一日无事,将他唤出,不过是要传授他挣钱的秘诀,动人的方法。 绛仙说:“我儿,你今年十四岁,也不小了。你爹爹要另合新班,同你 一齐学戏,那些歌容舞态,不愁你演习不来。只是做女旦的人,另有个挣钱 的法子,不在戏文里面,须要自小学会方好。”藐姑说:“母亲,做fù人的只 该学些女工针指,也尽可度日,这演戏不是女人的本事。孩儿个愿学他。就 要孩儿学戏,也只好在戏文里面,趁些本分钱财罢了。若要我丧了廉耻,坏 了名节,去做别样的事,那是断断个能的。”绛仙说:“做爹娘的,要在你身 上挣起一分大家私,你倒这等迂拙起来。 我们这样fù人,顾甚么名节,惜甚么廉耻,只要把主意拿定了,与男子 相jiāo的时节,只当也是做戏一般。他便认真,我只当假,把云雨缪绸之事, 看得淡些。一则身子不受亏,二则这就是守节了,何须恁般拘执呢!古语说 的好:烟花门第怎容拘泥,拚着些假意虚情,去换他真财实惠。把凤衾鸳被, 都认做戏场余地。我做娘的,也不叫你十分滥jiāo,逢人就接,遇人就睡。有 三句秘诀,传授与你。你若肯依计而行,还你名实兼收,贤愚共赏,一生受 用不尽。听我道来:叫做许看不许吃。许名不许实,许谋不许得。”藐姑说: “怎么叫做许看不许吃呢?”绛仙云:“做戏的时节,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 被人看到,就是不做戏的时节,也一般与人玩耍,一般与人调情。只有这香 喷喷的一盘美包子,不许他到口。这就叫做许看不许吃。”藐姑道:“那许名 不许实?”绛仙道:“若有富贵大贾、公子王孙,要与找做实事的,我口便 许他,只是你故延捱,不使到手。这叫做许名不许实。”藐姑道:“那许谋不 许得呢?”绛仙道:“若遇那些痴心子弟,与我们处厚了,要出大块银子, 买我从良,我便极口应允,使他终日图谋,不惜纳jiāo之费。到了后日,只当 做场春梦,决不肯言把身子嫁他,这叫做许谋不许得,”藐姑云:“既舍不得 身子,为甚么不直言回他,定要做这许多圈套呢?”绛仙道:“我儿,你不 知道,但凡男子相与归人,那种真情实意,不在粘皮靠ròu之后,却在眉来眼 去之时,就像馋人遇着酒ròu,只可使他闻香,不可使他到口。若一到口,他 的心事就完了,那有这种垂涎咽唾的光景,来得热闹!”他二人正说之间, 刘文卿来到门内说:“合的小班,今已十有八九,要起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