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债券市场帮助民国政府平摊支付压力的能力再大,也无法对冲掉制度缺陷所注定的命运。
1997-98年亚洲金融危机期间,许多人把印尼、马来西亚、泰国、韩国的遭遇归结到外债,
说是这些国家对外债的依赖使它们受重挫。从表面看好像如此,但其根本原因不是它们的外
债太多,而是它们普遍缺乏对权力的制度化约束,黑箱cāo作滋生腐败,政府财政和外债被当
权者私用。
相比之下,美国近9万亿美元的国债中,外债约2万亿美元,占近四分之一。而且,从
国债规模讲,今天日本国债是GDP的170%,意大利、比利时国债都超过GDP的120%,
美国国债是GDP的70%。这些国家没有因高额国债或外债而产生金融危机、社会动乱,可
是,1990年代的亚洲国家、1930-40年代的民国中国以及过去20年里的拉美国家却因国债、
外债而频繁出现危机和社会动乱,这是为什么呢?
第47节:治国的金融之道:藏富于民(14)
答案还在制度资本上,在对权力的制约以及政府预算过程是否透明上。实际上,不只是
当今世界不同国家承受公债的能力千差万别,即使回到历史上也如此。比如,16、17世纪
时荷兰的国债比西班牙的高很多,1650年时荷兰国债折合人均1.6公斤银子而西班牙国债仅
折合人均0.6公斤银子 ,但前者的国债利息在3%至5%之间,西班牙在16世纪要支付10%
以上的利息,荷兰没有因这种国债而衰败,而西班牙则从17世纪中叶开始衰落。18世纪中
叶,英国的国债承受力也远比法国高,前者的人均国债高于法国,但那种高负债不仅没拖垮
英国,反而是英国的国债利息只有法国的一半左右,让英国不断强盛。之所以英国(以及当
年的荷兰)的国债融资成本比法国的低一半,其证券市场也比法国更发达,根本原因与1688
年英国光荣革命之后所巩固的宪政制衡有关,那次革命之后英国王权受到议会的进一步制
约,使国王不能随意征税、不能侵犯私人财产,财产税等只能由议会立法。由于议会更能代
表社会的利益,并且其立法与决策过程也非常透明,这使证券投资者对政府有充分的信任,
因此很愿意买英国的国债,而且要求的利息(融资成本)也不高。相比之下,西班牙、法国
的王权不受制约,国王的决策过程又不透明,多次对其国债赖账、拖欠利息,这些都无法让
投资者对集权政府有信心,其结果可想而知。由此可见,一个国家是否能长久靠赤字加国债
发展,跟其制度架构分不开。
我们可能会说,既然中国的制度问题以前就存在,而由赤字带动增长的模式在以前20
几年成功了,那么为什么今后不能再继续呢?——在经济增长的初期,增长的确可以是粗放
式、高资源消耗、低经济回报,甚至可以充满贪污腐败,但不能总是靠修路、架桥、盖大楼
刺激增长,也不能指望社会对贪污腐败总能承受。正如前面所说,如果政府投资回报长期低
于公债利率,如果财政被长期用于挥霍xìng形象工程并为贪污腐败提供基础,那么靠赤字或靠
税收支持的财政开支只会是无谓地烧钱,使中国的负债能力快速下降,带来社会动dàng。
因此,中国一方面应该减税,至少应该控制税负的增长,藏富于民,并同时进一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