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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完全能这样干的。几十年后,一个yīn阳先生告诉我,正是因为他这身杀气,所以老太婆才不敢找他麻烦,只能把怨气全撒在父母和我身上。

    此时的老太婆有点犹豫。大伯趁她犹豫的那一刻,拿鸟qiāng嗵地朝她头上放了一qiāng,她吓了一跳,转眼间就丢了我母亲和我,逃到院外去了。她在院外尖叫,看好你孩子,我会回来找他的!

    ☆、第三章洪灾过后父无踪

    父亲看到她逃远了,再回过头来看母亲和我,哪里还有我们的影子?

    听得大槐树下哇的一声婴儿哭。父亲就冲了过去,看到雨伞下的我,正在张嘴使劲张嘴舔雨水,那张麂子皮还在我身上。父亲抱起我,哇的一声就哭了。他让大妈把我抱进屋,用热水给我擦洗身体,然后就马上去看母亲,冯医生早已倒在床前不省人事。父亲先看了母亲,发现母亲脸色有了一点点血丝,然后用大拇指使劲掐冯医生人中和虎口。冯医生醒来大叫了一声,鬼啊!就又吓晕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母亲已输完两瓶水,她脸色好多了。冯医生也醒来了,她一个劲地哭,说以后坚决不下乡了,太可怕了!最后她给母亲留了些yào,大伯千恩万谢给送她回镇医院去了。临走,她叮嘱父亲一定要将大人孩子送到医院观察一阵子,这样太危险了。那时,雨又大了起来!

    大雨整整下了七天七夜,瓢泼如注!从大巴山冲下来的泥沙填住了沙湾河下流。河水一路暴涨淹没了大街小巷。镇政府派出的民兵穿着防洪服,整日游走在齐腰深的街上,把灾民一批一批往山上运,驻扎在镇西头的解放军也调动了所有兵力搞抗洪抢险。到处飘流着被淹死的猪牛羊的尸体,一个个喝足了雨水,气鼓打涨地在水里晃dàng,长了翅膀的鸡飞到房顶上淋成落汤鸡,却不敢下来。

    泥水涌进了镇医院的一楼,在医生、护士和两个解放军战士的帮助下,父亲把母亲和我转移到了二楼的木板床上。他整日伴着我们,叭嗒叭嗒抽旱烟。据说,被送到医院后,我接连好几天不哭不闹,就听着外面的雨水打芭蕉的声音,嘿嘿傻笑。父亲说,这孩子只知道傻笑,不会是个傻子吧。母亲怒了,说你才傻子。父亲说,对了,这几天忙,还没顾得上给他取名字呢。母亲说,那是你当爹的责任。父亲说,我没读过多少书,唯一一次进堂也是十一岁那年,跟着村上的老夫子在学校混了两个月,也不知道咋取名字。要不找冯医生帮忙取个名字?冯医生挠了半天头皮,对父母说,这样吧,这孩子一生下来就下大雨,就叫胡大雨吧。

    好好好,就叫胡大雨,父亲对这个名字颇为满意。

    父亲说,冯医生,你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没有什么好报答的!这样吧,我下午回家一趟,给你抓两只大公鸡来感谢你。冯医生十分客气地说,这怎么能行呢,我们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怎么能要患者家属的东西呢?然而父亲还是出了门,他没能回家,出了医院大门就跟游泳似的,怎么可能回去得了?他犹豫了一阵折回医院,抽了两袋烟,然后又出了门。

    两个小时后,他拎了两只鸡回来,脖子上还挂了两双泡沫凉鞋。神奇的是,居然还有一条两斤重的鲤鱼在他手里拎着。他一脸兴奋地说,我回了一趟家,还好!鸡还在笼子里。回来的路上,又在水里捞了两双鞋,估计是哪家商店被冲跑了。

    那鱼是哪儿来的?母亲问。捉的啊!父亲说,你不知道,现在街上成鱼塘了,好些人从山上下来在街上逮鱼。听说过锣鼓村牛大二耳吧,在镇政府的大坝子里抓了一条80斤的大鱼,那鱼长着两颗钢钉一样的獠牙,一张嘴就将牛大耳朵的手掌扎了个对穿,牛大耳朵痛得那个惨啊,最后他拼了命将一根木捧chā进鱼嘴里,那鱼上下鳄合不拢,才没有把他的整条胳膊卸下来。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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