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在想着,但是脚步早就已经到了棺材铺门前。后来我发现自己考虑的事都是多余的,因为肥仔一见到我就笑盈盈地大吼:“哟,新来的,你也来买棺材啊?家里死人了?节哀顺变啊!”
死你大爷,节哀你妹啊!我当时就想拿刀把他脸上那层五花ròu给刮下来熬油,不过像我这种受过高等小学教育的高素质人才是不会动粗的,所以也附和着说:“我看你在挑棺材,所以过来打声招呼。”
肥仔看了看我手上提着的一个纸灯笼和一堆香烛冥纸,猜到了是刘师傅派我来买的,就嘟着嘴说:“老刘这是又要缝尸了啊。”
“你也知道缝尸?”妈蛋,为毛每个人都知道刘师傅要缝尸,就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极其不公平,好歹我也算他的半个“入门弟子”,虽然只是个干杂活的,但工作不分贵贱,怎么能因为我干杂活而歧视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刘师傅会缝尸这事儿只要是文chéng rén没人不知道的,你到底是不是文chéng rén?”
靠,老子又不是百科全书,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肥仔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你丫的挺幸运啊,刚来殡仪馆就能见识到刘师傅的缝尸绝技……”
见我们聊得起劲儿,棺材铺的赵老板忍不住chā了一句,“我说你们到底还要不要买棺材?要是不买就赶紧走,哪儿凉快回哪儿去,别耽误我做生意。”棺材铺的赵老板牛气在县城也是人尽皆知的,主要是整个县城就他们家一间棺材铺,谁家要是死了人肯定得到他这儿来定棺材,不可能跑外地去运棺材回来,否则只怕棺材没运到尸体都腐烂发臭了,所以赵老板才有恃无恐,从不担心会没生意。
肥仔咧开嘴赔笑道:“买买买,都挑了这么久了,自然是要买的,只是这价钱方面,赵老板能不能再给个折扣。”
“给死人买东西还图便宜,你也不怕损yīn德。”赵老板拍了拍屋内一口朱红色的楠木棺材,“这可是上等的楠木棺材,看在刘师傅的份儿上,给你打个九折。”
肥仔一拍掌,喜道:“成,就这口棺材!”
赵老板于是领着肥仔到内屋结账,肥仔进去前还不忘跟我搭话,我瞬间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肥仔说:“新来的,你等会儿,待会儿搭我车回殡仪馆。”我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么突然那么好心要让我坐他车回去?我觉得这小子肯定没安好心。
我站了片刻,看着满屋子的棺材,有点人。肥仔从内屋出来,他手里攥着几张纸币,许是怕被我看见,匆匆忙忙往裤兜里塞,之后吹着口哨堆着笑容对我说:“我去把车开来,你先等会儿。”
我点点头说:“行。”
两三分钟后,那辆我再熟悉不过的运尸车开到了棺材铺门前,靠,还以为他有私家车,没想到是让我坐运尸车。而且还不止,他嬉皮笑脸地从车上下来,打开车后盖,我看到两米多长的车厢内空空dàngdàng的。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拍着我的肩膀笑盈盈地说道:“那么多东西拿着多累啊,放到副驾驶座位上,顺便帮我把棺材抬到车里。”
妈蛋,老子还未满18岁,还没娶妻生子,连女人的小手都还没牵过,就他妈要抬棺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嗨,新来的,别愣着了,快进来帮忙。”
若是我有屏蔽功能,我一定会选择把肥仔的声音完完全全屏蔽掉。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那口楠木棺材前吐了口气,我目测了一下,那木棺少说也有四五百斤重吧,我说:“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抬得动?”
“这不是还有赵老板呢嘛。”
“三个人也吃力,刚才不是还有个人跟你一起的嘛,让他也帮忙抬一下。”我四处看了看,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