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主便。”付珈佇打量着屋子,见迎枕上还搁着一只绣棚,显然是未绣完的手帕。
颜色却是深绿,绣着半枝墨竹,怎么瞧也不似是女子之物。
心念一转,已知是萧绝之物,心中不免酸涩。
苗家女子都有一手绝好的针线活,她随着母亲久居苗寨,也学得一手好刺绣。
哪个女儿不怀春?她自生下来便知道自己是许给了穆王府的世子爷的,只是碍于家境,没法寻找,更不敢提及。
这些年里也只能瞒着母亲,偷偷摸摸替他绣过腰带,汗巾,却终是没有勇气拿出来。
不似她,坐在明亮宽敞的闺阁中,光明正大地替他绣东西。
杜蘅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脸上不禁微微一红,随手把绣绷塞到枕下。
恰好此时紫苏送上茶点,杜蘅便殷勤地招呼她用点心,乘机把这件事揭过不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按着自己的喜好,随意上了些。”
付珈佇也大方地拈了点心,笑道:“这点心当真精致,让人看了都不忍心吃。”
那是一款陶陶居的白玉糕,捏成小兔子的模样,确实可爱。
杜蘅就笑:“不过是些店家招揽生意,博人眼球的花招。”
付珈佇听她的语气,象是很懂做买卖的那一套,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低了头,默默地咬了一口,不说话。
她不吭声,杜蘅也就不追问,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跟她闲聊。从点心说到京里流行的衣料,再到首饰的样式。
付珈佇刚从苗寨出来,哪里懂得这些,只能沉默不语。
杜蘅看出她并不热衷,也就聪明地把话题又往书画,针线方面转,却始终不曾探问过她的来意。
聊到刺绣,付珈佇终于有了话语权,于是加入讨论。
两个人从配色,谈到构图,再到针法,技巧竟然聊得十分投机。
杜蘅再看她,便觉得多了几分亲切,那种熟悉感也越来越强烈:“付小姐原来是从苗疆来的。”
“二小姐真是博学多才,竟连苗家刺绣也懂。”付珈佇更是难掩吃惊,越发地不是滋味。
她一个长在深闺中的官家小姐,精通琴棋书画,懂茶道,会医术这都不稀奇——若是她家道不曾中落,从小精心培养,未见得就输给了她!
哪知道苗家独门的刺绣技艺,竟然也是十分娴熟的样子!
涉猎之广,见闻之博,不得不让她在惊佩之余,顿感措手不及。
她如此优秀,自己一个乡野长大的孤女,怎么跟她比?
杜蘅微笑:“那是因为,我曾经拜过一个好师傅。可惜时间太短,只学了皮毛,拿出来闲聊倒还能糊弄人,真要动起手来,却是不行的。”
付珈佇难掩沮丧,不免心浮气躁起来:“二小姐何必自谦?若你都不行,别人岂不只有出乖露丑的份?”
杜蘅不明白她的怒气从何而来,怔了一怔:“我说错话了么?”
付珈佇眼眶通红,豁地站起身来:“不,你没错,是我不该来!”
杜蘅下意识跟着站起来:“这是怎么啦?”
付珈佇不答,疾步向外走。
杜蘅自然不能让她负气离去,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等等”
袖子被推高,露出手腕间一点殷红如朱砂的蝴蝶形胎记。
“啊!”记忆回笼,杜蘅心脏咚咚狂跳,蓦然失声嚷了出来:“原来是你!”
怪不得一直觉得她面熟,原来前世在苗寨时见过!
可,前世一直在苗寨安静生活的她,怎么突然跑到临安来了呢?
付珈佇豁地回头,已是满面泪痕。满心以为萧绝已经跟杜蘅提过自己,她却故意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