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转过身,却对上一双满含担忧的眼睛。
“做啥死盯着我,不认识了?”杜蘅吓了一跳,啐道。
“小姐方才所言,可是真心?”紫苏咬着下唇,轻问。
“哪句?”杜蘅装傻。
“小姐跟我也不肯说实话?”紫苏难掩伤心。
“怎么会~”杜蘅上前一步,轻轻握着她的手:“你为我连命都肯舍,我还有什么信不过你的?”
“那小姐还瞒我?”
“我,”杜蘅苦笑:“是不想让你担心。”
“这么说,”紫苏细一琢磨,不禁一惊:“小姐是真的不愿嫁七少?”
杜蘅默然。
“为什么?”紫苏实在不明白:“七少重情重义,绝不是那种轻浮浪荡,不负责任之徒”
“我不是不信他。”杜蘅淡淡道。
“那你为何拒人千里?”紫苏不解。
杜蘅垂眸,半晌,涩然道:“嫁人,有什么好?一个人,还自在些。”
“小姐难道真打算孤身一辈子?”
杜蘅看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淡淡讥讽:“我现在活一天算一天,不知道哪天便要去的人,有什么资格谈婚论嫁?”
紫苏哑然。
“什么意思?”白前在一旁偷听,这时忍不住插了一句:“什么意思?”
难不成,小姐患了某种隐疾却秘而不宣?
紫苏忙把话题岔开:“万一,七少说服了穆王,三媒六聘来求娶小姐呢?”
杜蘅微微一笑:“到时再说。”
萧乾性子执拗,且已与她撕破了脸,短期内绝不可能改弦更张。
拖到三月底,他一命归了西,萧绝便要守孝三年,婚事自然不了了之。
白前眼睛一亮,心里盘算着找个什么理由出一次门,给萧绝递个话。
与其在老爷身上白费功夫,倒不如去说服自个老爹,请了媒人登门。
紫苏再世为人,又服侍了她七年,比白前更清楚她的禀性,稍一思索,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张脸变得煞白。
见白前咚咚跑了出去,她瞅了个空,悄悄拉了杜蘅的衣角,放低了声音问:“报了仇之后呢?”
杜蘅心中微苦,笑道:“真活到那一天,再说。”
若萧绝还是石南,熬到那天,或许真有可能与他携隐山林,做对神仙眷侣。
可惜,他却是穆王府的世子,且是唯一的独苗
也好,绝了念头,正可一心一意报仇。
杜谦得了准话,死了与穆王府结亲的心思,偏又没有胆量跟萧绝把话挑明,只好盼着萧绝的热情消失,不再日日如耍猴一般,将他牵出来在临安城里溜达一圈。
殊不知,五军营里,还有一人比他更觉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不错,这人就是夏风。
打他在五军忠义营见着萧绝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不然,偌大一个临安府,拱卫京畿的卫戍部队少说也有二十万!
以穆王府在军中的威势,金吾卫,旗手卫,五军都督府哪里都可去,偏挑了五军忠义营,跟他成了同袍?
他心想着:惹不起我躲得起!此等无赖,我大不了不与他来往,见了他绕道走,总成了!
只要我不主动惹事,大家总归是军人,又都顶着家族的门脸,代表着族人的体面。
难不成他真能学那市井泼皮,胡搅蛮缠不成?
却不想,世上还有一种人叫强盗!
无是也要生非,你不惹他,他偏要来惹你。你若是惹他,他跟你没完没了。
你想躲?他追得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萧绝甚至根本就不打